“荒弑兄弟”,隻存在於傳聞中的、可怕的二人組。據說他們倆是刑族人,也有一說是隻有其中一人是刑族……當然,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煉金術的天才。就連皇家術者部隊的總督也告訴我,如果有誰能完成永生之術,那隻能是他們兄弟。
我大喜過望,心中奏起希望的凱歌。
如今看來……那其實是絕望的序曲。
我找到了那兩兄弟,阿瑟,和安德魯。
他們從我的私人寶庫中拿走了大量珍貴的寶物作為報酬,但我並不感到心疼。隻要我獲得永恒的生命,累積財富便是易如反掌的事。
五十四歲生日那天,我期待已久的煉成開始了。
那天的一切都很模糊、混沌。我已無法記起當時的細節,回憶中閃過的隻有恐怖和痛苦的感覺。
當我恢複意識時,我來到了這裡——咀魔島。
這裡並不是我的世界,那兩個可惡的騙子把我送到了異界,送到了一個邪神的麵前。
刑師,刑族的至高神。
我被當作祭品,傳送到了他所在的維度,跪倒在他的腳下……
然後,我得知了一個可笑、可悲、又極度可怕的事實——刑師,也不過就是咀魔島上的一個囚犯而已。
不過,對這個囚犯來說,製伏我這樣的對手,還是易如反掌的。
我的魔法在他眼前就像雜耍一般,頃刻間煙消雲散。
我被他“縫”在了一棵巨大的嘲諷之樹上。一針一線……用我自己身上的筋來縫的。
他向我施加了詛咒。
我……終於得到了永生。
連自殺都無法做到的、真正的永生。
時光荏苒,不知多少年過去……我和背後的大樹融為了一體。
起初,我覺得這棵嘲諷之樹的毒舌言論是一種折磨。可後來……我習慣了。
直到某天,它死去了。
嘲諷之樹,也是有壽命的,它們也會死。當死期到來,它們便不再說話,化為純粹的朽木。
那天,我哭了,可流不出眼淚。
從那天起,陪伴我的隻有無儘的孤獨。就連一句唾罵,都成了奢侈品。
我想起了小時候,曾聽一名落魄的遊吟詩人在街上唱起這樣的歌謠:“酒色財氣,皆是鏡花水月。功名利祿,終成過眼雲煙。”
人的一生,已足夠長。永遠填不滿的,隻是人的**。
人們忽略了真正重要的東西,卻去追逐那些幻影,所以到死時,除了遺憾,什麼都沒留下。
我為我的貪婪付出了代價,好在……都結束了。
啊……快要斷了,再砍幾斧就行。
我現在看到的,這些清晰的回憶,就是走馬燈吧……
誒?你這就是死神嗎?太好了,我已等了你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