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警官。”保安回道。
“但他現在不在了,不見了,消失了,成為曆史了。”警探用自帶的rap式口語接道。
“是的,警官。”保安用一個相同的回答表示了肯定。
“而你……”警探繞著對方邊走邊道,“……說自己沒聽見任何人進來……或是離開這裡,對嗎?”
“嗯哼。”保安點頭應道。
“此刻你聽得到我說話嗎?hello?”警探惱火地提高了聲音。
“當然,我可以清楚地聽到,警官。”保安大爺的回應還是那麼淡定。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人進去偷過那個木乃伊?”警探接道。
“有的話我肯定會聽見的,警官。”保安回道。
“嗬嗬……是啊,你當然會聽見,我真是問了個愚蠢的問題。”警探搖著頭念叨了一句,隨即又猛然回頭,望向保安道,“那是不是你拿的?”
“不是,警官。”保安大爺從頭到尾的應答都冷靜、明確、但又對案情毫無幫助,這讓警探異常窩火。
“好吧,我也就是問問。”黑人警探高舉雙手,轉頭看向自己的白人搭檔,“行了,我儘力了,這案子實在太難了,夥計。我覺得我們還是改行去做消防員吧。”
“我很高興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裡奇。”那名白人警探繃著臉接了一句,然後朝著失竊木乃伊所在的展廳踱了兩步,念道,“問題在於……一具放了兩千年的乾屍,是不會自己站起來走掉的。”
“啊——”一聲喊叫過後,那個被封不覺打暈的流浪漢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間破敗的屋子裡,身下是一張臟不拉幾的床墊。
“醒得挺快啊。”兒童版封不覺那未變聲的童音很快傳入了流浪漢的耳中。
“嗯?”流浪漢猛然轉頭,發現覺哥正坐在房間另一端的一張小凳子上,悠然地望向這邊。
“你!你這小雜種……”他罵罵咧咧地起身,欲上前抓人。
而封不覺,隻是淡定地坐在原地,說了個莫名其妙的單詞:“芋頭。”
沒想到,這個詞兒一出口,那流浪漢就慘叫一聲,翻身栽倒在地,身體還在數秒內發生了痙攣般的顫動。
“噢!我的背!”流浪漢倒地後打了個滾,想伸手去夠自己的後背,但看上去……這個動作對他來說非常困難。
“彆試了,你是不可能靠自己把芯片取出來的。”封不覺說道。
“什……什麼芯片?”流浪漢回道,“你在說什麼,你這小……”
“芋頭。”封不覺在對方的下一句臟話出口前,直接打斷道。
“啊!”流浪漢又一次大叫起來,不過這疼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又喘上氣兒來,問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我隻是在一位朋友的幫助下,將一塊芯片置入了你的背部。”封不覺道,“這塊芯片所蘊含的科技水平遠遠超過你的理解乃至想象範疇,我就不做具體介紹了,你需要知道的就是,由此刻起,隻要我一說……”他頓了頓,“你懂的……就是那個詞……”他指得無疑是“芋頭”這個單詞,“……你就會變成剛才那樣。”
“一派胡言……這怎麼可能?”流浪漢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這話。
“還不信嗎?”封不覺道,“那我再說一遍好了,芋……”
“不……彆!”這下,流浪漢就慫了,“彆……彆再說了……”
“嗬……”封不覺笑了,“你應該慶幸,希爾先生。長期酗酒和各種不健康的生活習慣已經讓你的神經變得遲鈍、麻木……要不然你會感受到更加鮮明的痛苦。”
“你到底是……什麼人?”此時,流浪漢希爾顯然已不再把封不覺當成一般小孩來看了,“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那件上衣的口袋裡……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就是你的駕照了,希爾先生。”封不覺回道,“至於我的身份,你不用深究。你可以叫我……f先生。”
“好吧……f小子。”希爾問道,“你為什麼要給我整上那個……呃……芯片?”
“這不明擺著麼……當然是為了讓你替我去辦事了。”封不覺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畢竟我還是個孩子,很多事由大人出麵更好辦一些,退一萬步講……你至少能給我當司機。”
“可……為什麼偏偏要選我呢?”希爾問道。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希爾先生。”封不覺回道,“你試圖打劫我,記得嗎?”他攤開雙手道,“你的這種行為消除了我對你的全部負罪感,就衝你這人品,我可以說上一整天的芋頭。”
“啊——”希爾莫名又躺槍了一次。
“其次,有鑒於你的生活狀態,我覺得……你就算‘突然間永久性失蹤’,也不會對社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封不覺這句話中所指的“失蹤”,明顯是在暗示“死亡”了,“反正……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發現的,這同樣是個很合適的條件。”
“其三嘛……”覺哥停頓兩秒,又補充道,“和第二點類似,由於你是個酒鬼兼流浪漢,你的誠信必然會受到世俗眼光的質疑。舉例來說吧……不管我脅迫你去乾什麼違法行為,甚至在實施過程中與你一同被捕,我照樣很安全。屆時,我隻要假裝哭一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而你……你可以嘗試跟警方說自己被一個小孩用超科技的芯片所控製,被迫去犯罪的故事,看看會是個什麼結果。”
話說到這兒,希爾已是僵坐在地,呆若木雞。
“現在,希爾先生。你要是不想再聽到那個單詞了,就快點兒給我起來,換套衣服。”封不覺說著,指了指床墊邊上的一套乾淨衣物,“日落前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與此同時,城市邊緣,一條並不算崎嶇的山路上。
一輛造型十分樸實的家用兩廂車緩緩駛到了路邊,在柵欄旁停了下來。
接著,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了駕駛座側麵的車窗內,透過車窗玻璃和隔光膜……朝遠處的那座城市眺望了一眼。
沒人知道德古拉是從哪裡搞到這輛車的,也沒人知道他變成蝙蝠離開飛機後為什麼沒被太陽曬死。
更沒人知道……作為一個已經離開人間一百年的吸血鬼,他是從哪兒學會開車的……
總之,在《降妖彆動隊》這個世界觀中的德古拉,是一個充滿謎團的男人。
“讓一切開始吧……”
對著車窗外的城市凝望片刻後,德古拉用十分中二的語氣自言自語地念叨了這麼一句,然後……露出了一種便秘許久後終於暢通的表情,並夾雜著幾許興奮的微笑。
而在使完這番恐怖片反派常用的顏藝後……他還是重新發動汽車,開車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