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之王中原中也正站在集裝箱頂部,觀察層層疊疊台階上的房屋。
就在大約半小時前,擂缽街邊緣的建築群發生了一起爆炸事故,特彆之處在於火焰是不祥的紫黑色,像壓下來的厚重夜空。
他當時正和在衝突中受傷的同伴們聯係,並且被催促著“快點報複回去”。聽到沉悶的爆炸聲立刻中止通話,準備過去一探究竟。
爆炸發生在東方,離羊領地的邊緣隻有一條街的距離,如果是來犯的黑手黨,那麼今夜和外地酒商的交易就必須中止了。
昨天羊的成員冒險趁著倉庫守衛鬆懈的機會偷走了大量原酒還縱火燒毀了倉庫。在這之前,是黑手黨的作戰小隊突襲了他們負責采購的同伴,而交戰的原因又是羊襲擊了回收戰場裝備的黑手黨成員,但搶奪裝備的原因是黑手黨搗毀了羊的彈藥庫……
究其根本,羊和黑手黨最初的衝突已經沒人記得了,但秉持著獨一無二反擊主義的羊,必會對敵人百倍奉還。
中原中也踩著房頂高高躍起,操控自身的重力使得自己能夠像羽毛一樣輕盈。
他在夜空中俯瞰大地,輕易地找到了已經化為廢墟的爆炸中心。那裡圍著一隊人馬,看著裝應該是武鬥派黑蜥蜴,但似乎並沒有進入作戰狀態,好像也被爆炸打了個措手不及。
翻騰的火焰中,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距離太遙遠,火焰又和夜色融合在一起,中原中也無法確定那是什麼。
下一刻黑手黨衝進去把那個東西拽了出來,他才意識到原來那是一個年齡相仿的孩子。
那邊人影重疊,他看的不太分明,過了一會兒黑蜥蜴似乎準備離開,而那個受傷的孩子則是留在原地,踟躕不前。
“中也——”
地麵上有人叫他,是剛回來的省吾。
他輕盈地落下,對同伴說道:“那邊發生了爆炸,似乎和黑手黨有關,黑蜥蜴來了一趟又很快離開,我過去看看現場。”
“等等!”省吾叫住他,“巡邏的晶和泰子已經去那邊了,調查交給他們就行。外地的買主馬上就會過來交易,你身上有更重要的責任啊。”
“……那個黑色火焰讓我很在意,看起來很危險而且充滿既視感,不過殺傷力似乎沒有那麼大。”中原中也說道,“有個孩子從火焰中逃了出來,他或許知道什麼。”
省吾朝他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笑嘻嘻地離開了:“收到!這邊交易的安保都交給你啦!”
不一會兒,兩個女孩子就帶著一個消瘦的黑發少年過來,中原中也聽到她們在和那個少年聊羊組織的架構。
“……所以說,要加入羊還得通過十三人評議團的一致同意嗎?”
“也不一定啦,我們少數服從多數,你要是加入的話我會投你一票的,”泰子很樂意和他解釋這些,“不過有個人的話語權比我們都大哦——”
說著她朝中原中也招手。
“是‘羊之王’嗎?你們的首領?”
“我不是王,”中原中也如此說道,“我隻是手握名為‘強大’的手牌而已。”
麵前剛從火海中逃出生天,蒙著一隻眼的少年,黑色的外套下擺被完全焚毀了,手臂和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和挫傷,隻是用冷水稍微處理了下就裹上了繃帶。
“這是太宰,”晶介紹道,“太宰,你把剛才那些再給中也說一遍吧,關於那個‘荒霸吐’。”
中原中也麵色微變,緊盯著太宰治。
“那個荒霸吐啊……真是可怕,我本來隻是聞到屋子裡的香味想偷點東西吃,結果卻被卷入了黑幫紛爭呢。”
太宰治信口開河,“聽那群黑幫說好像是屋主偷走了先代首領的遺體,然後憤怒的先代從地獄裡爬出來,借助荒霸吐的力量引發爆炸,殺死了那個犯人。”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爆炸的時候我用鍋擋了一下……也有可能是荒霸吐的黑色火焰不會殺死無辜的人。”
中原中也用鞋底碾碎了腳下的石子,“所謂的荒霸吐……哼,你相信神的存在嗎?”
“不信,不過死去的人可是切切實實複活在我麵前了呢,”太宰說道,“我這麼叫它隻是因為事情和七年前的那場爆炸相似,傳言中形成了擂缽街的‘荒霸吐’。你似乎還知道些什麼?”
另一邊,燃著熊熊火焰的街道上,荻野正借助先代對他本人屍體的感應追蹤蘭堂。
有夜色和亞空間打掩護,荻野幾乎無法以肉眼察覺到蘭堂。
不過先代越來越癲狂的表現倒是證明了他與蘭堂的距離越來越近。
隻是敵暗我明,對於作戰很不利,荻野正在考慮是否要現身吸引敵人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