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過來把地獄指環重新戴回荻野手上,語調輕鬆愉悅地說,“其實我是因為相性而回應召喚的哦,或許我們很合得來呢。畢竟我們都是玩弄靈魂的行家,並非真正的惡魔卻被人稱作惡魔的嘛,更彆說您身體裡還潛伏著另一個惡魔(Diavolo)了。”
“捫心自問,您真的不想玩背刺嗎?不想殺掉普奇、白蘭嗎?不想通過特裡休接近喬魯諾,獲取他的信任後再背刺,看他不敢置信的表情?”
“您真的不想看對手陷入厄運的深淵,在爆彈蟲的火光下發出淒厲的哀嚎,靈魂也落入您的手中無法逃離?”
“您真的不想把我這個惡魔變成您的仆人,拘束我的靈魂為您效勞嗎?”
“您真的不想取出小聖杯碎片,讓我為您反向供魔嗎?”
……聽起來好誘人啊,可惜說這話的是個惡魔。
荻野甚至動搖了一瞬間,他對自己的本性也沒那麼清楚。如果惡魔真是被他以相性召喚出來,那他說不定會和惡魔一起追逐有趣而異常的世界……
可梅菲斯托費勒斯隻是把禦主當做取樂的玩具而已,稍有不慎就會被他設計陷入絕望的深淵無法自拔。
不過荻野發現自己能這麼想,肯定已經受到了惡魔的誘惑。
要怎麼做呢?
對付惡魔還是聖堂教會最拿手,不過去那裡求助的話就主動暴露了禦主身份。
留著它的話,荻野隻有無視物理破環的能力,沒有抵抗精神攻擊的手段,單憑契約的效力似乎不足以控製惡魔。
可把它變成人形異能的話,又有不小的風險被他用言語蠱惑、創造噩夢或者挑撥人際關係一類的手段惡心到……不過惡魔的【淺眠炸彈】和咒術對敵真的都非常好用。
荻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果然是個貪得無厭的人類……先給你一周試用期吧,梅菲斯托費勒斯。”
荻野命令惡魔靈子化跟隨他,然後上樓回到大廳。
大廳裡中島敦已經變回了人形,虎牙和臉頰上果戈裡的血液被技術人員提取去做鑒定了,他正在拚命漱口衝掉口腔裡殘留的血腥味。
荻野先把幾個孩子都安排到總部居住,為了防止果戈裡再次襲擊,彆墅也需要重新裝修。
接下來的兩天,惡魔都安分守己,態度甚至稱得上溫順,但是荻野也清楚這不過是偽裝而已。
他抽時間在訓練場實驗了惡魔那群爆彈蟲的威力,並且測試了弗蘭肯斯坦戰錘的功率和負荷。
太宰治那邊,有幾支小隊正在追查果戈裡的下落,好幾次都差點摸到對方的落腳點,可由於目標強大的機動性還是被他跑了。
據太宰說他和穀崎潤一郎正在籌拍什麼教育宣傳片、公益廣告和寫真集,可以靠這個來發動群眾,甚至能讓果戈裡親自送上門。
荻野沒跟進這些影視方麵的東西,不過在他用地牢的囚犯測試完惡魔的咒術,回到首領辦公室後,白披風的小醜就出現在他窗外敲了敲特製的玻璃。
“果戈裡?”
果戈裡消失在窗外,進了辦公室,目光先是被對麵玻璃幕牆後的一排格子間吸引了片刻,然後看向紅木桌後坐著的荻野和真。
“你的影視公司最近——”
“先把衣服脫了再說話。”
果戈裡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身和原來差不多的衣服,他直接把披風的領子從金屬鏈裡抽了出來,把它和手杖掛到一邊,然後又脫了馬甲,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襯衫上麵的兩顆紐扣,把袖子卷起來。
“這樣可以了嗎?我並沒有惡意,”果戈裡走近荻野,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我現在可是在你的射程以內了,這個距離就算我發動能力也沒有你快吧。”
荻野開著【墓誌銘】觀察果戈裡的動向:“你來做什麼?”
“嗯……有好幾件事呢,”果戈裡把手肘壓在紅木桌的另一端,用手背撐著下巴說道,“首先是這些視頻和照片……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
他拿出手機打開了一段視頻,畫麵的水印正是影視公司的logo,字幕顯示這是一段性彆平等教育宣傳片,果戈裡拖動進度條,把手機放在荻野的麵前。
“身材不錯哦,蠻結實的。”
“哎呦,你臉紅了。”
“來,讓我康康你發育正不正常。”
“不要啦!真哥!”
“早知道男孩子也會被OO……”
性彆平等教育宣傳視頻的主角正是果戈裡,或者說是潤一郎用幻象做出的果戈裡,另一位飾演“真哥”的是個陌生的男演員。
荻野和真瞳孔地震。
太宰治!你在做什麼啊太宰治!
……該說幸好沒把他的臉放上去演真哥嗎?
果戈裡又展示了幾張擦邊球寫真和廣告代言,主角毫不意外都是他本人,也就是穀崎潤一郎做出的幻象。
荻野表情深沉地看著手機屏幕,果戈裡問他:“你是想用這種方法引我出來嗎?這手段未免太齷齪了,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其實就算沒有這個,我也會來找你的。”
說到這裡,果戈裡的語氣忽然輕鬆起來,“那麼在此提問——我來找你做什麼呢?”
荻野沒有興趣和他猜謎:“找我乾什麼?”
“——為了感謝你啊!”果戈裡愉快地揭曉了答案,“我已經擺脫披風的束縛了!”
他伸出手,在自己身前穿過了空間,手臂隻留下露著皮膚肌肉血管和骨骼的截麵,手掌憑空出現在荻野臉前,托起他的下頜。
“你說得對,衣服是束縛,衣服是枷鎖。看,我現在不需要披風就能發動異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