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主一仆悄悄退後,尋到無人處,仗著武功高,用輕功上了牆頭,隻見外麵雖然守著人,但都守在二門之外,內院靜悄悄的。
二人又躍上了一棵大鬆樹上觀望,尋找尹翔妹妹的住處。
嶽清從小和趙霆堯一起長大,小時候一起學藝,再牛逼的人小時候也是一個天真的孩子,所以趙霆堯敢在嶽清麵前一起做這種窺視之舉。
二人正打算換個地方尋找,忽然一個如水晶玉雕一樣的絕世少女嫋嫋走出屋門,她身披著一襲淡青色的披風,似從雲水中走出來的仙子,秀眉微顰勝似西子。
顧若蘭知道她的四郎一定就在那棵大樹上麵看著她,於是姿態優雅的雙手合什,正要進行“少女的純美祈禱”。她要用最清美的聲線祈求大夏國泰民安,邊關將士平安,父母長輩安康。——其實這就跟選世界小姐時她們說起願望大多數會說“WorldPeace”一樣,這樣才能得高分。
“少女的祈禱”姿態一定要清純雅致,像童話世界一樣完美……
可是顧若蘭還未開口,忽聽一陣銀鈴似的笑聲,一個身穿紅色窄袖胡服,腳穿著小羊皮靴的少女負手從打通隔壁院子的門走了過來。
但見少女一頭烏發打了許多小辮子,最終攏在頭頂,額前掛著寶石珍珠額飾,頭頂戴著一支金釵,腰上掛著金鈴,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她不像那青色
披風的少女一樣像是水晶玉雕一樣讓男人見了就不禁想將她擁入懷中,可是她像火一樣熱烈進入人的眼簾,燒進人的心裡。
尹羲的五官較普通人深邃一分,一雙大眼睛如天狼星一樣明亮,閃閃發光。但覺隻要有這一雙眼睛,本也極美的紅衣少女也不會遜色於青色披風絕世少女。
顧若蘭被打斷作秀,也被打斷了陳明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心頭惱恨,但是此時也隻有將計就計表明自己的身份。
顧若蘭微笑道:“表妹,你不是在佛祖麵前給鎮國公祈福嗎?”
尹羲從原主記憶中也聽說過,顧若蘭和趙霆堯在今日就見過了,趙霆堯對她一見傾心。她知道趙霆堯在這裡,也就自己趁此表現一下自己決不是什麼能安心呆在宅門內的女人,更絕無可能當他的妻妾。現在不表明清楚,等到皇帝皇後燕王三人下定決心讓她嫁進皇家時,再要抗婚就難多了。
剛剛她以想和顧若蘭私話為名遣開貼身丫鬟琉璃,琉璃以為顧若蘭這裡有人,就為尹羲去看著寺裡的仆婦做的齋飯了。顧若蘭為了自己的完美出場表演,甚至期待她的四郎能提前現身見她,她把紅綾也遣開了,其他粗使婆子和小丫鬟都在這座院外,崔氏在做早課也不在場。
尹羲說:“你平常不是稱呼我哥哥為表哥的嗎?乾嘛刻意稱鎮國公?說給誰聽呀?”
顧若蘭訝然,暗想難道是自己重生的蝴蝶效應,尹羲小時候明明沒有這麼開朗的,都在思念家鄉和親人。
顧若蘭麵不改色,道:“表哥現在身份不同了,又是大夏的功臣,我自然也要敬他一些。”
尹羲嗬嗬:“難道你想巴結我哥哥為靠山,好再說一門好親事?你都退了誠國公世子的親事了,這是看不上人家,那得什麼樣的門第才行呢?難不成,你想進宮去?你要是求求我,我就讓哥哥給你當靠山,你不求我,我讓哥哥彆理你。”
尹羲一隻手玩著自己的小辮子,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專業掀遮羞布,一萬年不變。
顧若蘭氣得俏臉通紅,說:“表妹,我何處得罪了你,你要說這樣的話來辱我?”
尹羲歪了歪頭,痞痞地說:“我就是受不了你們京城的貴女,明明
心中思春恨嫁,還裝得聖女似的。你自恃美貌,嫁給誠國公世子到底不甘心,我聽說皇家正在給燕王選妃,你退親退得真及時,這下沒有婚約就可以入選了。”
趙霆堯見尹羲提到自己,不由得斂了呼吸再看下去。
顧若蘭氣得俏臉一陣紅一陣白,如果能暈倒,她真想昏倒,可是她知道這時趙霆堯可能就在暗處看著,她可不想背著貪慕王妃之位而與徐家退婚的汙名,雖然這有一半是事實。
有些話是不能說破的嘛,這像是潛規則!
眼前的紅衣少女就像是現代美國特立獨行的那位總統行事風格,從前的總統們不能說的話,他都敢說,不按常理出牌。
顧若蘭柳眉一豎,說:“你胡說八道,我告訴娘去!”
尹羲抱胸壞笑:“難道你想讓舅母罰我?你想當燕王妃,難道不用拉攏我哥哥?你覺得憑你昌寧侯府,舅舅在禮部當官、清水衙門,燕王除非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選你當王妃。你長得漂亮,他要是喜歡,可以當側妃的嘛!我跟你說,我姑告訴我,這男人呀事業有成就不缺美色,要是一事無成娶了美女也要當烏龜王八。”
說到底,燕王初時能娶顧若蘭為正妃,除了她是昌寧侯的孫女之外,還因為她是尹翔的表妹,因為尹羲在京當質子時是寄居在昌寧侯府的,燕王也同時娶了尹翔當側妃。若是尹羲不嫁給燕王,又與顧若蘭不和,燕王要娶一個父親在禮部當官的退過婚女子當正妃要克服很多困難。
顧若蘭的劇本就被這壞泥鰍踏碎了,顧若蘭胸膛起伏,叫道:“尹羲!你胡說八道,你才想當燕王妃!”
尹羲哼了一聲,說:“我敢對天發誓,絕對不嫁給燕王,我哥覺得他是明主自然會效忠於燕王,我們家可不用我去聯姻。”
尹羲知道燕王在聽,她自己為了目的放肆,但是現在要撇清哥哥。
顧若蘭臉皮都在抖動,她忽然覺得這尹羲不對,她心底升出恐懼,難道她也重生回來了?
可是顧若蘭這時不能和尹羲試探挑明,一來,如果讓尹羲確定她是重生的,她現在隻會更危險,二來,四郎應該在暗處看著她,她也不敢輕易讓四郎知道,隻怕會被視為妖邪。
顧若
蘭道:“你懷疑我會跟你爭,所以才辱我嗎?我真的沒有這個心……”
顧若蘭說著,一雙眼淚滴下來,我見猶憐。
尹羲說:“你自己這樣想,就把彆人都這樣想了。”
尹羲說著,一撩胡袍下擺,單膝跪倒在地,忽拔出靴子中的一把小匕首,輕輕割破掌心,鮮血滴在地上。
尹羲肅然舉手起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小女尹羲以鮮血為誓,今生今世若對燕王殿下有非份之想、男女之思,必天誅地滅。我若被長輩之命許給燕王殿下為妻妾,我必一頭撞死於午門外。那我必化為厲鬼,詛咒天下大旱三年、六月飛雪,即便靈魂入無邊阿鼻地獄也無怨無悔!小女所嫁之人,必一生一世隻愛我,若有二心,他必慘死於我三尺青鋒之下!我必將他挫骨揚灰!蒼天厚土共鑒此誓!”
尹羲站起身,漫悠悠地用白絹給自己的手掌包紮,用嘴咬著打結,眼睛卻嘲諷地看著她。
“你要是沒有想嫁給燕王,你敢發這種毒誓嗎?”尹羲就是要讓燕王一早就知道她有貪這名份之心,卻矯情裝作不要,像燕王這種男人一旦知道美人從一開始心中巴不得貼上他又矯情裝模作樣,就算好色,美人在他心中也會掉價。
顧若蘭都能穿越重生,所以是敬鬼神的,她可不敢發這種誓,她是要嫁給四郎當皇後的,怕被尹羲逼得下不來台,於是假作關心,岔開話題。
“表妹,你的手在流血!你怎麼突然就發瘋了呢?我去叫母親來!”
顧若蘭一個完美轉身,仙裙裙擺飛揚,裙擺上的蓮花栩栩如生,她這姿態像是渾身籠罩著一層輕霧仙氣,讓尹羲見了也暗自稱奇。
這大約就是女主美遍天下無敵手,美貌自帶光環吧。白薇薇那種現代世界的女主角就沒有這種光環了。
尹羲忽然走向不遠處的那棵針葉特彆茂密的鬆樹,仰著頭說:“樹上偷聽的人,若是好漢就下來見見;若爾等是太監,就偷偷溜走吧。”
趙霆堯和嶽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兩人互看一眼,趙霆堯俊目像是凝著萬年寒冰。他就算對顧若蘭一見傾心,可是出於政治目的,之前他一直想娶的正是尹翔的妹妹,親耳聽到尹翔的妹妹發下那
樣惡毒的血誓,他又怎麼會高興。
古人對誓言是很重視的,也信這一套,若非她真的絕不肯嫁他,哪會發下這樣惡毒的誓言?
趙霆堯和嶽清躍下了那棵大鬆樹,這近看尹羲,見她一聲紅衣,精氣昂揚,讓人覺得美豔不可方物,是與玲瓏剔透帶著仙氣惹人憐的顧若蘭是不同的美麗。
尹羲一眼就認出了渣男,趙霆堯還是如記憶中的俊美。鑒於原著屬於古偶,人物都是偏向美形的,隻不過男女主又格外美形一些。
趙霆堯的俊美是浪漫主義,比之現代時的尹卓凡和林琛還要稍勝一籌,並且趙霆堯現在正是二十歲上下,他又是皇子王爺,武藝高強,征戰沙場見過血,現在身上的這股氣度與精神不是不會武功的現代人可比的。
尹羲臉上掛著古龍男主式的微笑,嘴角輕輕上揚,說:“兩位公子從何處來?怎麼稱呼?為何偷聽我和表姐說話?”
趙霆堯俊目冰冷,說:“姑娘如何發現我們的。”
尹羲翻翻白眼,哂笑:“這位公子,你不要把彆人想得那麼白癡好嗎?這是一棵鬆樹唉,雖然這棵樹的針葉儘量茂密得不出戲了,但是也有縫隙的。明明抬起頭來,就能看到樹上麵有人影好不好?”
趙、嶽二人:“……”
尹羲是本著趙霆堯為了政治利益現在不敢和尹家翻臉的前提,也本著“不知者不罪”就要打他的臉。現在不打臉,隻有害他當不上皇帝後才有機會了,這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呀!
作者有話要說:曾有老讀者說,我寫過清穿群魔亂舞後,她們就再也無法直視清穿文了;我寫了這篇“愛寵”“嬌氣包寵”“狐仙寵夫”“團寵”之後,估計很多讀者,以後又無法直視寵文了。
還是要說明一下:其實很多寵文還是寫得很好的,雖然我沒有看過,但紅也有紅的道理,大家不要因為我寫文角度比較偏對寵文帶有偏見。
本文所有故事背景都為原創,沒有一模一樣的原著,所以請親們不要對彆的任何具體的作品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