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他的資源也太好了吧!”
“《全能偶像》這檔綜藝熱度雖然很高,一般人光鮮亮麗地上去,下來時可都灰頭土腦的!”
“嘿嘿,我居然挺想看他出醜的……”
外麵的人怎麼議論評價,穆少青一概不知。
他這會兒正窩在沙發上,看上一期的《全能偶像》,跟白鴿說的差不多,節目組不給台本,不按常理出牌,喜歡挑嘉賓不擅長的項目讓對方出糗。
有人栽了,也有人從中獲利。
上上期的嘉賓裡麵就有一個已經過氣的演員,出人意料地爆紅了一把,剛剛接了一部電影的男二號,事業回春。
機遇伴隨著風險。
平日裡,大家見慣了明星光鮮靚麗的一麵,不管是出於獵奇心理,還是彆的什麼,看明星出糗變成了當下一部分人津津樂道的事情。
“今明兩天你就好好休息,做點準備工作,待在家裡,或是來公司都行。”白鴿一邊擴展劇本細節,一邊叮囑。
穆少青按下了暫定鍵:“好。”
一般來說,藝人沒通告的時候,不用天天來公司報道,公司的練習生除外,他們每天不是培訓就是練舞,休息也在公司安排的宿舍。
穆少青仔細想了想:“我明天待家裡吧。”
他這段時間太忙了,他爸也在忙著公司的事情,父子倆基本沒怎麼交流過,或許,明天可以一家人坐下來吃個飯,聊聊天?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一早,穆少青被殷程的微信電話給吵醒了。
殷程的微信頭像是一片藍天白雲,ID也是規規矩矩的姓名,一看就是工作用號,他大概也沒有私人號。
“還沒起?”男人低沉微啞的聲音徹底趕走了他的瞌睡蟲。
穆少青一看桌上的鬨鐘,唔,八點半。
“睡過頭了。”
這段時間,他忙的跟陀螺似的,好不容易等來一個休息日,果斷睡起了懶覺。
殷程:“給你十五分鐘時間洗漱。”
“啊?什麼意思?我今天休息啊……”
穆少青坐起身,雙腿盤坐在床上。
“我在你家樓下等你。”殷程又說。
穆少青:“……”今兒個真是邪門了。
十五分鐘後,他穿著一身白色衛衣加淺藍色牛仔褲,踏著那雙幾個月前花了八千軟買的球鞋,背著
包出門了。
剛到樓下,就看到了殷程那輛低調的豪車,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駕駛座上,雙手搭著方向盤,表情淡漠地盯著他。
四目相對,穆少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今天他休息啊!休息日還被老板奴役的話,是不是可以申請三倍工資?
“坐前麵。”
眼看著他即將伸手去拉後排座的車門,殷程淡淡地提醒。
穆少青隻得作罷,認命地鑽進了副駕駛座的位置,小聲地嘟噥了句:“今天我休息。”
殷程仿佛沒聽見,問:“早餐吃了嗎?”
穆少青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十五分鐘來不及吃。”今天是工作日,他妹上學去了,後媽跟著他爸一塊兒去公司幫忙了,等他起來的時候,廚房裡麵空空的。
“安全帶係好。”
殷程提醒了一句後,驅車離開了小區,穿過兩個紅綠燈路口後,來到一家早餐店。
穆少青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沒吃早餐?”
殷程反問:“你覺得可能嗎?”
穆少青囧:“……”他大概是還沒睡醒,才會問那麼蠢的問題。
點了一份生煎包,又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加一杯鮮榨橙汁,少年愉快地端著餐盤,找了個還算寬敞的位置坐下。
殷程不緊不慢地坐到了他的對麵。
努力無視掉對方的存在,穆少青麵上一派淡定地吃早餐,心裡亂糟糟的一團。
他昨天抽空偷窺了一下殷程的朋友圈,基本都是一些跟工作相關的內容,相當的無趣,看上去就跟他這人一樣。
但實際相處下來,某人無趣的外表之下,似乎埋藏著一顆騷動的心。
這是穆少青就最近幾次接觸之後,得出的全新結論。
穿書那七年,他始終沒能看透殷程這人。
反倒是回來以後,排除掉兩人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麵,後麵每一次,認真扒細節,總能扒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尤其是……前天晚上。
悶|騷。
他暗暗腹誹。
“你今天怎麼這麼閒?”見對麵一直不吭聲,穆少青還是沒忍住。
“下午還要回公司。”殷程語氣平淡地解釋,“所以你還剩四個小時。”
穆少青抬頭:“?”
殷程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現在住的地方安保措施
一般,等你人氣漲上去後,進出會很不方便,不如提前換個住所。”
穆少青詫異地眨眨眼,道理他都懂,可問題是——
“我這不是還沒紅嗎?”
再說了,他現在也沒閒錢去租房子。
“我記得公司有給藝人安排住處?”新人和練習生一般住的都是公司宿舍,四人間,有獨立洗浴室那種,衛生環境還可以。
殷程有點意外:“你想住公司?”
穆少青老老實實回答:“沒錢租更好的房子,公司的宿舍挺方便的。”
從新宇傳媒搬到殷氏傳媒大樓的時候,聽白鴿說,他是可以申請宿舍的,但考慮到離家並不是太遠的關係,就沒申請。
如今殷程提起來這事,他反而想通了,一直住在彙景園確實不大合適。
“公司可以報銷。”殷程忽然說。
穆少青一驚,難以置信地將對麵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兩遍後,喝光了杯子裡最後一口橙汁,然後拿紙巾擦了擦嘴,壓低聲音問:“你真的是殷程嗎?”
殷程:“……”
穆少青雙手抱胸,表情一言難儘,想了想,乾脆站起身:“這裡不方便,咱們回車上聊。”
他其實一直就有個疑問。
殷程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啊?
當初在一品樓的時候,那個一臉冷酷無情,拿出兩千萬支票買他滾蛋的殷**oss,才是他所熟悉的殷程。
之後是新宇傳媒意外相遇,他故意裝作不認識對方,匆忙離開,殷程偏偏追到了他麵前,那時候他以為對方是來警告他拿了錢就好好辦事的。
可是現在想想,完全沒必要。
如果殷程要讓他滾蛋,根本就不需要去找他,隻要一句話的事,就能讓白鴿跟他解約了,哪怕白鴿再堅持,也扛不住資本家拿錢砸的。
或許,再後來的種種,就像殷程跟殷老爺子解釋的那般,他穆少青是個人才,是公司重點培養的新人,殷氏財團不差錢,所以使勁兒地砸錢捧他!
有錢任性,沒毛病。
但是!
如果僅僅隻是因為這樣的話,殷程對他的有些行為舉動,顯然是說不通的。
穆少青一直不敢猜測那種可能性。
重新鑽進副駕駛座後,他醞釀了一番,鼓起勇氣,轉頭看向身旁的殷程:“你,是
不是犯|賤啊?”
殷程眉梢微挑,差點沒忍住一巴掌拍過去。
“咳,不是,我換個說法。”穆少青糾結地揉了揉臉,眼角微微發紅,情緒越來越煩躁的同時,心情激動又浮躁,“我之前,我倒追了你七年!七年!你搭理過我嗎?給過我好臉色嗎?你踏馬把我當瘟疫一樣躲避,我舔著臉去倒貼你,最後還為你擋槍死了!你知道子彈穿過胸膛有多疼嗎?比女人生孩子還疼好嘛!”
“再次見麵,你說兩千萬當做是我給你擋槍的報酬,ok,沒問題啊,反正是穿書,我也沒真的死了,就當是做了場夢,是你自己說,以後保持距離的!”
“所以,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愧疚了?所以想補償我?彆用公司培養新人那一套來糊弄我,我不是傻子!”
穆少青跟放鞭炮一樣,劈裡啪啦地發|泄完了,心底那點藏得很深的委屈和不痛快終於消失了,可隨之而來的是——
有一點點的心虛,緊張,不安。
殷程是什麼人?
書中的反派大佬,手段凶殘毒辣,現實中的商業巨佬,說隻手遮天也不為過,他光拿錢就能把人輕易砸死!
而他,剛才是問天借膽了?
他居然敢對著殷程咆哮!?
穆少青有點兒後悔。
然而話說出口是沒法收回了。
他悶悶不樂地扁著嘴,雙手交叉握成一團,暗暗思忖著:待會兒挨打的時候,是抱頭呢,還是擋臉?
“說完了?”
殷程語氣平靜地詢問,看上去喜怒難辨。
穆少青後怕地瞄了他一眼,慫了吧唧地點了點頭:“嗯。”
殷程從旁邊的抽屜裡取了瓶純淨水,遞過去:“拿著。”
穆少青雙手接住,猶猶豫豫地看了他一眼:“?”
殷程:“口不乾嗎?”
穆少青眼眶微紅,眼淚差點蹦出來,他扭頭看向窗外,氣呼呼地擰開了瓶蓋子,含了一口水,把眼淚憋了回去。
問題不大,大不了被雪藏三年!
條條大道通羅馬,反正他不會被餓死的。
殷程忽然說:“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在演戲。”
穆少青狐疑地回頭,眨眨眼,說不出話來。
“那時候的你,演技太差了。”殷程又道。
穆少青:“……”
殷程平靜地繼續說:“看上去就像一個不合格的臥底,明明覬覦我的美色,偏偏要表現出滿滿的愛意。”
穆少青差點原地爆|炸:“!”
他就知道!
打一開始,殷程就防備著他!
“所以,我果然是從一開始就上了黑名單?”少年顫悠悠地問。
殷程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穆少青嘴角微抽,果然如此,雖然他早就猜測過這種可能性,真正從當事人口中得知答案的那一刻,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意難平。
他不死心地問:“那後來呢,有進步嗎?”
殷程回憶了下,頷首:“有。”
七年,少年從最初的演技拙劣,到後來演技越來越精湛,幾乎連他都要被騙過去。
“哦。”
穆少青甕聲甕氣地應了聲,也不知道該開心呢,還是該給自己點蠟。
“我那是迫不得已的,隻有完成了係統發布的任務,我才能回家。”
“係統?”殷程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鋒芒,這是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部分真相。
本著他們都曾經穿書一場,勉強算得上是難兄難弟的份上,穆少青決定還是把話說開了。
“其實,我上輩子是意外墜樓,被係統綁定,穿進了那本書裡,係統讓我角色扮演一個基佬,去倒追書裡的反派**oss……”
假扮基佬?
殷程再一次抓住了重點。
跟穆少青不同的是,他卻不是自願穿書,他是被困在那本書裡,整整三十二年,直至穆少青替他擋槍死了的那天晚上,他奇跡般地回到了現實中,而時間,距離他被困,才過去十分鐘。
就像一場極其荒唐的夢。
夢裡的他,至始至終防備著身邊所有的人,包括那個渾身充滿疑點的少年。
現實中,初次見到穆少青的簡曆時,殷程差點以為那場噩夢還沒結束,所以他平靜地選擇,讓夢中熟悉的少年遠離自己。
隻是,世事無常,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摒棄掉那一層牢籠留給他的陰影,重新去看待那個少年,他會獲得不一樣的認知。
“任務完成之後,係統獎勵了我一個時光回溯道具,我穿回來的時候,家裡已經破產了,再後來的事情,你基本也知道了。”
穆少青說完,卻見殷程十
分難得地擺出了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不禁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微熱的觸覺差點燙傷了他。
“假扮基佬的事情,解釋一下?”
語氣依舊淡淡的,穆少青分明聽出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詞窮了,最後呐呐道:“為了生存……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哦。”殷程看似平靜地應了聲,“所以,你真的是直男?”
穆少青小雞啄米般點頭:“當然!我又不喜歡男人的。”
“嗬。”殷程忽然一用力,輕易而舉地將他整個人拎到了駕駛座上,座位後移到極限,又下滑,兩個人以一種極為曖昧地姿勢靠在一起。
穆少青嚇得手腳並用,企圖站起身,終究無果。
殷程那雙曾經被他無數次感慨又羨慕嫉妒過的手,牢牢地掐著他的腰,令他無法動彈,隻能眼巴巴地俯視著對方。
四目相對,少年眼睫微顫,雙頰又紅又燙,呼吸也跟著紊亂了,他聲音輕的跟奶貓叫一般:“你、你放開我。”
“先把話說清楚了。”殷程麵不改色地繼續道,“不喜歡男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誰盯著我的身體流口水?”
“我沒流口水!”穆少青矢口否認。
“你盯著我兩眼發直,分明就是覬覦我的美色。”殷程又道。
穆少青又羞又惱:“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好意思老是說彆人覬覦你的美色,你不羞嗎?”
“我為什麼要羞?又不是我好色。”殷程反問。
穆少青瞬間有種吐血的念頭,兩人身體挨得太近,感覺太怪了,他忍不住再次提醒:“你能鬆開我嗎?我們好好說話……”
殷程果斷鬆開了右手,手心沿著他的後背一路輕輕上滑,最後停留在後腦勺位置,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穿過少年鴉黑柔軟的發絲,貼著皮膚輕輕捏了一下,捏的穆少青渾身一軟,整個人往前撲去,就好像主動投懷送抱一般。
“臥槽!”少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整個人被殷程身上好聞的氣息籠罩著,他的大腦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能憑著本能放狠話,“我警告你,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
“就怎樣?”
殷程輕
笑一聲,眼底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像極了滿天星辰。
穆少青看傻了眼,一時忘了反抗,依稀間,他仿佛聞到了雪山之巔冰雪初融時的沁人清香,腦海中模糊閃過了不知道誰說過的一句話:常年不笑的美人,一旦展顏微笑,足以勾人心魂。
殷程嘴角的笑意已經收斂:“直男,你的臉燙的可以煮雞蛋了。”
微熱的指尖劃過他的臉龐,穆少青渾身一抖,很想鼓起勇氣再次重申自己是直男,隻是饞人身體這一套理論,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直不直,關你什麼事!”
“你若是直男,我就得跟你保持距離了。”殷程神色慵懶地答了一句後,忽然鬆開了對少年的鉗製,長臂一伸,將人提回了隔壁的位置上。
穆少青麵紅耳赤地眨眨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就這麼……放過他了?
他不確定地偷瞄了眼殷程,見對方已經坐起身,座椅推回了原位,方才那點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情緒早已收拾乾淨,又恢複了平日裡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還剩三個小時十五分鐘。”
“係好安全帶。”
“哦。”穆少青收回目光,規規矩矩地坐好,心底閃過那麼一丟丟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殷程:“喜歡大平層還是彆墅?”
“真去租房啊?”穆少青認真思考了下,回答,“大平層吧。”
他們家破產前住的就是彆墅,他一個人住的話,其實還是大平層方便。不過——
“這個真的公司報銷嗎?”他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
殷程看似漫不經心地應了聲:“你也可以先欠著,慢慢……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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