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不成功,所以你要陪我的船錢。”歌者望著五竹眼睛上的黑布,微笑著說道。說完這句話,他將手一伸,遙遙伸向五竹,像是要向對方討要賠款。
他和五竹相隔三丈,但這一伸手,五竹卻是眉頭皺了皺,腳下奇快無比地向後動了兩步,側著身子,避開了對方手指所伸的方向。
一陣簌簌聲起,五竹先前站立的地方,沙麵上一片密密麻麻,正好應了那句詩:“雨打沙灘萬點坑”
隔了三丈的距離,淡淡一揮手,勁氣便直透沙麵,這份修為,放眼當世,也沒有幾個人。
“你為什麼在這裡。”五竹微微側著頭,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可以看得出來,比平時要慎重許多。
“十六年前和你打過一架,從那以後,再也沒有找到值得對戰的對手。”歌者笑眯眯地回答道:“去年我回了一趟京都,葉重那小子說這些年一直沒有找到你的下落,我還以為你真的跟著葉小姐去了另一個世界,還忍不住喝了兩罐酒,其中一罐是倒在了地上,滴了兩滴眼淚。今年我又出來旅行,剛才在海麵上隔著很遠就感覺到很強大的氣機,所以來看看……哪裡想到,居然是你。”
歌聲歎息嗔怒道:“十幾年不見的老朋友,怎麼一見麵你就要殺我?你明明知道,我殺不死你,你也殺不死我。”
五竹偏著頭想了想,似乎認可了這個事實。
歌者知道這個瞎子性情有些古怪,如果對方能殺了自己,隻怕還真下得了那個手,不由微笑問道:“小姐歸去之後,我還以為你會回神廟,為什麼到澹州港來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殺你。”五竹沒有回答他,反而冷冷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幾個人認識我,而其中,你是嘴巴最大的那個。”
歌者麵色一窘,不知該如何回答。
五竹繼續說道:“所以如果能殺了你讓你閉嘴,我很樂意。”
歌者苦笑著搖頭,歎息道:“你還是那個可怕的脾氣,修煉到你我這種境界,依然像你這樣嗜殺的,真是很少見。”
五竹搖頭道:“我隻在乎結果,從來不考慮手段。”他忽然皺眉說道:“既然看見你感興趣的人了,那就走吧。”說的乾脆利落。
歌者先是一窒,旋即朗聲長笑起來,一拱拳,微笑著說道:“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將雙臂短袖一揮,負手於後,瀟瀟灑灑地飄到海麵那半截短船之上,也不知道這船是如何做的,隻剩了半截,居然還能浮著。他站在殘船之上,雙手做著劃船的姿式,竟就這般滑稽無比地用內力激引著殘船向著澹州城的方向開了過去。
五竹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黑布黯淡。
……
……
“他是誰?”從峰頂爬下來的範閒並沒有聽見二位強者在懸崖下的對話,猶自沉浸在剛才親眼目睹超強者戰的震驚之中。
“葉流雲。”
“果然……”範閒歎息著,跟在五竹的身後,也往澹州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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