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件輕快些的薄裳,將腰間的係帶胡亂一挽,範閒走進了父親的書房,有些意外地發現司南伯居然在書房裡。
“今天部裡事情少。”範建讓兒子坐了下來,靜靜說道:“你來京都也有幾天了,不要整日隻在外麵胡鬨,昨天在酒樓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種衝突,以後能免則免,不要和你那個不成材的弟弟一樣。”
範閒苦笑,也不想多解釋,忽然間想到一件事情,開口問道:“父親,我什麼時候能去見見那位林家小姐?”
範建似乎很吃驚於少年會提出這樣一個建議,笑著說道:“等你成親之後,天天要見的,難道還急在這一時。”
範閒抿嘴一笑,說道:“成親後是成親後的事情,我可不想到洞房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家媳婦兒長什麼模樣。”他想了想,又笑著說道:“我看妹妹,那位葉靈兒,還有柔嘉郡主他們也時常在外,這男女之防,也沒什麼吧?”
“青年男女,見上一麵自然不算過份。”範建微笑解釋道:“但你要知道林家小姐身份有些特殊,她雖然姓林,但與宰相府裡卻沒有太多關聯,從小就是在皇宮之中長大,陛下為了皇家臉麵,又為了長公主能夠時常見著女兒,所以收她為義女,封為郡主——但這郡主與柔嘉那小姑娘又不一樣。”
範建的聲音有些壓抑:“雖然或許天下有很少的人知道她是長公主的女兒,知道她是林大人的女兒,但是……這件事情沒有人敢說,也沒有人敢承認。她長年住在宮中,很少有人能夠見到她,直到年初的時候,因為那件事情,加上身體不好,才搬了出來。”
範閒歎了一口氣:“正是聽說她身體不好,所以才想,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範建皺了皺眉,說道:“你和費介隻在一起呆了一年半的時間,難道就敢說自己比禦醫更厲害?年輕人,要謙虛謹慎一些。”
範閒應了聲是,卻仍然不死心:“可是您總得讓我知道她長什麼模樣吧?”
“你娶她,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她身後所代表的東西。”範建冷冷地看著他,“你必須舍棄一切不實際的想法,像塊石頭一樣堅硬地砸爛任何陳腐的溫情。”
範閒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覺得您這話說的陳腐氣也很重。”
範建微怒道:“你是怎麼說話的?”
範閒一笑,態度恭敬應道:“以前就說過,我不是一個很好控製的人。”
“難道你不想奪回本來就屬於你的一切?”範建似乎想到了什麼,回複了平靜。
範閒一怔,然後很認真地說道:“其實……在澹州的時候,我學了很多東西,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在這個世上獲得與自己能力相應的東西,如果能夠拿回母親的家業,我當然不會反對,但這必須建立在我的意願之上,如果我願意,我就去做,如果我不願意,我就不會去做,就是這麼簡單。”
(堅定地簡單地伸出右手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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