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領命而去。
—————————————————————————
花開兩枝,各表一朵,且說湖這麵郭保坤暗點範閒身份,鬨得滿座俱靜,場間氣氛有些怪異。
靖王世子眼眸裡閃過一絲怒意,覺得太子手下這群人果然毫無體統,輕輕握緊手掌,暗自想著是不是要給對方一點教訓,但轉眼一看範閒模樣,又覺得此子定有應對的手段,應該不用自己出手。
司南伯讓範閒來參加詩會的原因很簡單,是要讓他出個大大的名,搶個入京頭彩,以便打動那位長公主“芳心”,但範閒卻似乎一點也不著急,真讓人瞧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待眾人所作詩詞送到湖亭之後,過不多時,便有女史回話,將範家小姐作的詩遞給了郡王世子。
郡王世子眼光一瞥,不禁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好!”
身旁幕僚清客湊了過去,細細一品,也是頻頻點頭:“果然不錯,隻是……”他是覺著這詩由一女子寫出來,總有些不對路數,但想到範家與郡王家的關係,所以住嘴不言。
眾人好奇,紛紛湊了上來,隻見那紙上用娟秀小楷寫著:“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雲夢澤,波撼澹州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好詩,果然不愧是範家小姐所作。”賀宗緯也夾在這些人當中,稱讚的聲音格外響亮,似乎要傳到湖對麵去,“寫湖景灑然,轉議論自然,實是佳作。”
郭保坤卻皺眉道:“眼前小湖一方,用氣蒸似乎不大妥當,何況雲夢澤在南方,澹州城卻在海邊,範小姐隻為字麵漂亮,在這自然二字上卻欠缺了一些。”
靖王世子卻從這首詩裡看出了彆的味道,所謂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雖然隱晦,卻仍然透露出作者不甘心為隱,想要有一番作為的心思,是個乾謁詩的套路——他轉頭望向一直安靜坐在偏僻處的範閒,心想這詩……莫不是你做的?
但這詩確實不錯,所以眾人交口稱讚,沒有幾個人附和郭保坤的意見。世子正思琢間,已經有人將意見轉到對岸,範小姐的解釋也已經來了。
“湖是水,海亦是水。由雲夢而思之東海,我家兄長身坐澹州,心在江海,隨意用之,有何不可?此詩乃是家兄十歲所作,今日抄出,隻為請諸位一品。”
話裡前麵的意思先不理,但卻明明白白說清楚了,這首詩不是範府小姐所作,卻是……那邊一直默然不語的範閒所作!
這個時候,闔園士子再望向範閒的神色就不再是不屑與複雜,而是充滿了震驚與不解,十歲便能作此詩,這範閒,難道是個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