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在巷子裡爆起,震的旁邊的梧桐樹都開始顫抖,樹葉紛紛無力墜下。
範閒覺得右手那處痛入骨髓,一道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強大力量,從那個大漢的手掌裡傳了過來,不過片刻功夫,便要支撐不住了。
他悶哼一聲,唇角滲出
出一絲血來,卻一點也不慌亂,左手已經摸到那個扳機,準備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但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道風從巷口來,輕柔無比地繞著範閒的身體打著轉,,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以風為媒介,不停與他的身體較著勁,這股力量雖然不大,但十分討厭,有力地乾擾了範閒接下來的動作。
大漢咧著嘴嗬嗬笑著,看著範閒的目光,卻像極了一頭蠻力十足的野獸,雙眼之中也泛著恐怖的腥紅。
範閒眼光透過大漢寬闊的背影,看到了巷口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那人戴著竹鬥笠。
“讓我拍碎你的腦袋吧。”大漢似乎發現範閒沒有什麼辦法了,狂聲笑著,手掌上的力量又增加了幾分。
範閒冷哼一聲,知道自己麵臨著重生以來最大的困境,右手臂開始微微發抖,內心深處卻不停地狂喊著:“拍你媽的!”
在這生死時刻裡,一直周遊於他全身,似乎早已平靜如湖的真氣,就像是遇到了某種挑釁,再也無法安靜起來!一股宏大的真氣從他後腰雪山處噴薄而出,沿著他體內的小循環猛地灌注到他的右臂之中。
在那一瞬間,範閒有一種錯覺,自己的右臂是鐵鑄的。
強大的真氣對撞讓兩隻大小相差許多的手掌分開了一寸左右的距離,然後緊接著狠狠地再次撞上。
“轟’的一聲巨響,是無數道尖嘯,二人身周泛起無數道尖細的真氣碎流,將空中飄舞的梧桐樹葉撕的粉碎。
“死吧!”範閒狂吼一聲,以極恐怖的控製力收拳而回,又直線出拳,擊在大漢的胸腹上。大漢臉上浮現出一種很奇怪的神情,一張嘴,吐了範閒滿臉的鮮血,胸腹處明顯凹下去了一個大坑!
但誰也想不到這名大漢的生命力竟是如此頑強,受此重擊之後,竟還穩立不動,反而大手如蒲扇一般狠狠地扇在範閒的右肩上,範閒的右肩馬上變成了被黑瞎子抹過的豆腐一般,一片狼籍,鮮血橫流。
但範閒骨子裡的狠勁,今天終於爆發了,受此重創,竟隻是痛呼一聲,整個人借著力撲入了大漢的懷中,左手已經掏出那柄細長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大漢的咽喉。
然後他用力地往下一拉。
大漢的胸腹處先是被砸出一個大坑,緊接著又被開了膛,稀裡啦嘩的內臟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鮮血和腹液裹著那些筋膜腸臟,流到了他的腳上。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頭來看了範閒一眼,然後往後一倒,像棵大樹般砸的地麵嗡嗡作響。
……
……
整個世界安靜了。
範閒喘著氣,很困難地保持著站立的姿式,看著巷口那個戴著竹鬥笠的模糊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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