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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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啟年看著麵前的燒餅攤子,嗅著香辣香辣的味道,鼻頭一酸,險些哭了出來。最近這段日子他的生活很不好過,被院裡除了名,不止是失去了俸祿以及養老這麼簡單的事情,更關鍵的是,不論哪部衙門,一旦看見他的檔案中曾在監察院任職的記載,便會禮貌地請他離開。而像一般的商鋪,更是不會請自己,自己也不會用算盤,隻會用刑具,更不會做買賣,隻會查案。
想當年自己初進監察院,意氣風發,偵緝破案,手下犯事官員誰不得老實吐露罪情,誰曾想到,竟然也會有如喪家犬的這一天。如今年紀也大了,家中還有妻子兒女要養,唉……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摸著腰裡的幾塊碎銀子,他心想自己是得罪誰了,竟然落到這般田地。
其實他也清楚,為什麼自己會被除名??這件事情的起因很簡單,聽說上次主子的主子的主子微服去慶廟散心,不知為何被一個莽撞的少年闖了進去,事後才發現,沿街布防的宮中侍衛竟在那一次裡麵全部昏了過去。宮中大火,所以開始追查,監察院也開始協助。
本來這事兒與他也沒多大關係,但誰也想不到,通過沿街走訪,內務部竟然查出來,那名少年在進入慶廟之前先來了監察院??這事兒可就大發了,陳大人不在京都,監察院就像是沒爹的孩子,監察院的高級官員們心想,萬一宮裡認為那少年與院裡有什麼關係,這可怎麼說的清楚?
調查地最後。查出了王啟年。因為那名少年進入監察院後,有很多監察院官員證明,少年拉著王啟年說了很多的話。王啟年一頭霧水地接受調查,將自己與少年的對話全部講了出來。就是隱去了有關對方是費大人學生的事實。內務部也沒有查出王啟年彆地問題,隻好算了,但還是隨便找了個由頭,將他踢出監察院,算是找了個替罪羔祟。
王啟年就這般可憐地被趕了出去,但他依然沒有說出那名少年的身份,因為他心裡隱隱清楚,這事兒不是表麵這般簡單,少年可能缺乏經驗,隨便地泄露自己的身份。但自己卻不能這樣做??失去差事雖然可怕,但得罪了費大人更可怕,這是所有監察院官員都非常清楚的事情。
“等費老回來了。我去告狀去。”王啟年哭喪著臉,腦袋有氣無力地搭在高聳的肩膀中間,往遠處走去。
……
……
“王兄。”一名一處的官員滿臉微笑從街角閃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王啟年定睛一看,認出對方是一處的沐鐵。聽說眼下正在牛欄街刺殺事件調查小組裡工作,和自己平時沒有說過幾句話,怎麼這當兒卻有空來找自己?他滿臉狐疑地行了一禮:“沐大人。有何貴乾?”
沐鐵臉上堆出近乎於諂媚般的笑容,柔聲說道:“恭喜王兄,賀喜王兄。”
他本來以為能夠攀上範閒這根高枝兒,沒料到卻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不過看範公子既然將這事兒交給自己聯絡,將來總有再接近一步的可能。本來他是個一心撲在公務上地木訥人,但是年歲漸長,也沒辦法要為自己將來打算打算,一看到範閒的腰牌。再聯係到自己當年辦某個案宗時,曾經不小心看到的隻言片語,他已經認準了範閒是隻極粗地大腿,所以對著可能是範公子親信的王啟年,才會如此恭敬。
隻是沐鐵素來木訥,今日初做此事,臉上諂媚的笑容就顯得有些僵硬,不夠自然了。
王啟年心頭一顫,看著對方臉上僵硬的笑容,心想難道自己要被滅口了嗎?
餘悸未消的王啟年坐在一個僻靜地房間裡,看著對麵那個漂亮的公子哥。就算將對方化成灰自己也一定認得,因為對方就是那個害得自己被趕出監察院的少年。看見那塊腰牌之後,王啟年知道自己賭對了,這位公子明顯不僅是費大人地學生,還有更可怕的身份。
範閒實在是沒有料到這塊腰牌會有這麼厲害的作用,不由眯著眼開始回憶以前與費介在一起的歲月,監察院的那個跛子,是自己剛轉生時就看見的救命恩人,很明顯,監察院是看在母親的麵子上,才會對自己如此照顧,那麼自己就一定要把這個優勢利用好才行。
“我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嗎?”範閒微笑望著王啟年,這個官員年紀有些大了,家中有妻有子,正好符合範閒的要求,他沒有統禦下屬地經驗,所以這一切都要在過程之中學習,所以他願意自己的第一個親信,是一個偶爾認識的,而且野心不會太大的人。
“明白了,範公子。”王啟年笑了笑,手指下意識地壓在腰帶上,那裡除了幾塊碎銀子之外,已經多了好幾張銀票,“不對,應該是範大人。”
“我剛入京都不久,所以沒有什麼得力的手下,老師又不在京中。”範閒想了想後說道:“我還有個親信,叫藤子京,隻是目前受了傷,估計幾個月內不得好,將來他身體好了,我會安排你和他見麵。”
“是。”王啟年沒有什麼多餘的話,這點比範閒初進監察院時,要好太多。
“想辦法找些人手吧。”範閒第一次嘗試做這些事情,所以感覺有些陌生,隻好一步一步地學習,“像你我這種,能從院裡調出人來嗎?”
王啟年忽然有些不安說道:“大人,下官……其實剛剛從院裡離職。”
範閒大驚,心想自己莫非如此不順,問道
道:“這是什麼緣故?”
王啟年鼓足勇氣。將監察院內部調查的事情說了,也將慶廟的事情說了,刻意在隱瞞範閒身份上多說了幾句,以表露自己的先見之明和“提前產生地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