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
袁宏道皺皺眉頭,又聽著宰相柔聲說道:“我在朝中太久,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膝下二子一女,原本指望著拱兒能夠成器,不料卻遭此橫禍,如今便隻有大寶和晨兒……總得為他們安排一下才妥當。”
袁宏道再次皺眉:“隻是如此轉變,似乎來的劇烈了一些。”
林若甫的眼光忽然溫柔了起來:“身為人父,不需要太過惜身。若說奪嫡之事,陛下正當壯年,隻怕到時候你我早就死了,何必操心那麼多。”他接著問道。
“確認是四顧劍下的手?”
袁宏道點了點頭:“是的。”
林若甫深吸了一口冷氣:“有時候發現手中的權力並不能換來什麼……但既然範家和監察院暗中通了這麼多年氣,我想,如果加上老夫,他們應該也不會拒絕。”
袁宏道微笑道:“範侍郎依著與陛下情份,一力促成這門婚事,想來是對老大人早有所盼。”
林若甫微笑道:“過些日子,我要親眼看著那個叫範閒的,看他究竟配不配得上我的女兒。”
袁宏道又道:“那長公主那邊……”
明明知道宰相的二兒子非正常死亡,與長公主的計劃有不可推脫的關係,所以哀宏道很小心翼翼地提到了她的名字。
“李雲睿讓吳伯安籌措第一決的暗殺,乃是一舉三得之計,殺死範閒,她可以重奪內庫之權。說動拱兒,她可以此為繩,將我相府牢牢捆在她的身上。隻是她沒有想到,範閒並不是這麼好殺,而吳伯安這個賤狗,卻和我那孩兒……死了。”林若甫眼中暴出兩道寒芒:“不過她依然還有最緊要的一環,便是她算準了陛下的心思,當初就算程巨樹一行人能逃出京都,隻怕也會被她假傳我的命令,讓方休在滄州殺死。以此坐實北齊殺人。”
袁宏道皺眉道:“原來,長公主是猜準了陛下想要大動刀兵。”
林若甫搖搖頭:“陛下當年北伐,未競全功,一直耿耿於懷,長公主如今送給他如此好的一個借口。就算陛下不喜她自作主張,也要承她這分情。隻不過當年和約之事太過複雜、陛下這次頂多也就是奪幾個小國。給北齊一點顏色看看。”
袁宏道歎息道:“長公主智計驚人,實在是難以對付。”
林若甫緩緩閉上眼睛,說道:“我從未想過對付她……留給晚輩們去做吧。”
“是,大人。”
正此時,書房外麵傳來一陣吵鬨,值此深夜不知是何人竟敢如此喧嘩,但看宰相與袁宏道的神情,明顯知道外麵是誰。門被推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大胖子走了進來。後麵的幾個老媽子和下人居然也沒有拖住。敢緊站在書房外麵向宰相請罪。相府規矩大,沒有相爺允許。誰要是私進書房,那是會被嚴處的。林若甫揮揮手,示意知道了,然後滿臉溫柔地看著那個大胖子輕聲道:“大寶,怎麼又不乖了?”
被叫做大寶的這個大胖子,眉際之間很寬,雙眼有些直楞楞的,看上去似乎腦部發育有些問題。但聽到林若甫說話,卻馬上安靜了下來,羞羞說道:“大寶乖的,隻是弟弟還沒回來。”
這是林若甫的大兒子,小時候生過一場病,結果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一直隻有三四歲的智商,所以極少出門,京都眾人同情相府遭遇,也不怎麼提這件事情。大寶平素裡與林珙最為親近,結果這兩天一直沒有瞧見弟弟,所以變得煩燥了起來。
林若甫心中一慟,像絞似的痛了起來,捂著胸口,穩了半天才柔聲勸道:“二寶出門了,過些天就二回來,大寶乖,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