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回頭望去,隻見那邊的燒烤攤子處比湖邊要熱鬨的多,範思轍早就啃光了手裡的烤魚,正在那兒指揮著丫環整幾根玉米棒子烤來吃。隻有若若吃得秀氣些,一邊吃一邊沿著林子在走,不知道是在看景,還是在想什麼心事。
目光落在從馬車上卸下的那堆東西上,林婉兒越發覺著自己的未婚夫有些古怪,好奇問道:“往年出來遊玩,多是在山莊裡吃飯,也沒見下麵這些丫頭如此高興……還有就是,你今天拿的這些東西,看著怎麼都有些稀奇。”
範閒笑著解釋道:“雖然她們都是丫環,但都是隨著你過日子的大丫環,成天錦衣玉食,又有幾個真正自已做過飯吃?今天這燒烤不見得味道有多好,但勝在自己動手,感覺不一樣,這味蕾的反應也就不一樣了。”
“味蕾?”林婉兒有些迷糊,睜著大大的眼晴望著範閒。
“人舌頭上的某種小器官,可以感覺到味道。”範閒知道這事兒很難解釋清楚,畢竟肉眼不如顯微鏡好使,隨便解釋道:“舌根感苦,舌前感甜,就是這個原因。”
林婉兒嗬嗬一笑說道:“到底不愧是費大人的學生,對這些事情如此清楚。”
聽她提到費介,範閒便是一肚子氣,畢竟與自己師徒一場,感情不錯,自己來京都好幾個月了,連陳萍萍都已經回到了京都,為什麼費介卻不肯回來?實在是有些過分。先將這些事情扔下,看著婉兒豔羨的目光,範閒又整了個二人小灶,拿了些材料過來,二人邊烤邊吃,當然,大部分情況下是範閒在烤,林婉兒在吃。
在香氣的圍繞之中,這對未婚大妻向溫溫碳火上的食材發動著溫柔的攻擊。
……
“嗯,這調料似乎也不多見。”林婉兒伸出嫩嫩的舌尖,輕輕舔去唇角上的一粒芝麻,滿意無比地歎息道:“真是很香啊。”
“開玩笑,芝麻開門就有,這點兒孜然可不好找。”範閒在心裡想著,如果不是和慶餘堂的掌櫃們關係不錯,今兒拉到避暑莊來的這些物事,還真不容易湊齊,嘴上卻回道:“你若喜歡,以後成親了天天做給你吃。”
林婉兒臉色變得極快——當然不是翻臉不認人的那種變化,隻是聽著成親二字又習慣性地羞答答低了頭,隻是今天這場合有些不大適合,她的唇上還滿是油膩,鼻尖上還有一抹灰,怎麼看著都像是在自家廚房裡偷吃的小男孩兒。
範閒看著她的臉蛋嗬嗬笑了起來,依晨真不是一個特彆漂亮的女生,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眼裡,總覺得她的五官無一處可以挑剔,神態無一絲不可愛。看見他笑自己,林婉兒有些惱怒地作勢欲撲,範閒趕緊張開雙臂準備舍身飼虎。
反正湖邊隔的遠,一大叢水生木恰好檔住了那些丫環的目光,範閒以為自己可以頭一次光明正大地攬香色入懷,不料婉兒卻是麵露尷尬,強行止住了滾落範閒懷裡的勢頭。
範閒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拿手帕去湖邊沾濕,然後回身坐在林婉兒的身邊,盯著她的臉蛋兒,極細心地將她鼻尖和下巴上的灰漬柔柔擦去。
二人離得極近,感受著郎君溫柔而專注的目光,林婉兒緊張得不行,雙手緊緊攥著襦裙的下擺。範閒也發現了她的緊張,一時失措,拿著濕手帕的手停頓在了她粉頰之側,目光對望,似乎連呼吸聲都開始交織在一起,彼此起伏著,開始混合了頻率,逐漸加快。
心動不如行動,範閒二話不說,低頭便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林婉兒一驚,旋又一羞,接著卻是淡淡失望。隻是她的失望還沒有來得及遮掩下去,範閒的雙唇已經堵上了她準備假意嗔怪的嘴,濕濕的,軟軟的,香香的,甜甜的。
“哎喲!”範閒發現下唇被小女生狠狠咬了一口,趕緊直起身來,讓自己的雙唇逃離了犯罪現場。
定晴一看,卻發現婉兒眼中滿是笑意,隻是這笑意中多了幾絲春光明媚,就如同二人身邊這湖水一般,水波如鏡卻依然微有高低柔流,蕩人心魄。最可愛的,還是姑娘家似笑非笑時,白如潔貝的上門牙……還可愛無比地咬在自己肉乎乎的下嘴唇上。
範閒心頭一蕩,鼓起餘勇,將自己未來的妻子拉進懷裡,再不讓她逃開,手指輕點她軟乎乎的臉頰,輕聲說道:“小老虎,當心我吃了你。”
林婉兒身子緊張地僵在他懷裡,如春湖般的雙眸卻依然迷媚。她咬著下唇,望著範閒說道:“婉幾身子沒大好,郎君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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