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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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動容,在心中細細盤算著,半晌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拍案說道:“好,本宮就給範閒一個機會,希望他不會讓本宮失望。”
東宮計定,郭保坤黯然,辛其物興奮,太子覺得自己英明又有容人之明,隻是這三人都不知道,皇後與長公主當年曾經想過暗殺範閒,東宮背後真正的強大力量已經與範閒身後的力量已經發生過兩次衝突,一次在澹州,一次在牛欄街以及蒼山下。
當然,他們更無法知道,幾年之後,事情竟然會變成那樣荒唐和不可思議的局麵。皇宮的**夜色*(**請刪除)*(**請刪除)總是比彆的地方要顯得更加幽遠和漆黑,隱沒了所有的真相與過往,也讓人看不真切並不遙遠的未來,會有怎樣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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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監察院的情報做底氣,後幾日的談判頓時風雲突變。北齊方麵還想使出牛皮糖戰術,拖得一日是一日,希望能夠將慶國朝野的耐性全部磨損掉。哪裡知道那位確實厲害的鴻臚寺少卿辛其物大人,本就咄咄逼人的氣勢,在這兩天的談判桌上,變得更加厲殺,化身成了一柄開山大斧,一下一下地向對方斫了過去!
三輪談判下來,包括換俘、上貢、稱號之類的問題就全部解決了,隻剩下最後那個難啃的骨頭,也就是諸侯國之間疆域的重新劃界問題。
範閒身為接待副使,一直冷眼看著這個過程,對於辛少卿大人的學識談吐魄力,心中十分佩服。他確實沒有想到太子身邊,原來也不都是些屍位素餐之輩,不是所有的東宮近人都像郭保坤一樣欠捧。而辛少卿在談判的空閒時間裡。也有空與範閒交流或者是暗中觀察,對於範閒如此年輕,卻有如此養氣功夫,感到有些意外,也愈發覺得看不透這個年青貴人的深淺。
總體來說,談判很順利,除了監察院幫忙歸攏那個卷宗之外,範閒也沒有出多大力,但日後論功行賞總是少了他這一份,所以範閒很滿意目前的生活。
書局那邊有慶餘堂的七葉掌櫃打理著,範思轍也時常去兼任帳房先生。根本用不著他去操心。兩月之後大婚的事情,自然有林府範府的那些婆娘們忙來忙去,就連柳氏都很歡喜範閒要當假駙馬的事實,做足了後媽的本份。忙得團團轉——要知道娶了皇帝的義女,範閒應該不會再襲家中爵位了。
更何況林婉兒另一層身份擺在那裡,皇宮裡的那些老處女時常上府來說三道四,隔幾天就是一道某位娘娘的旨意,弄得司南伯範建都有些焦頭爛額。對於宮廷禮節全無認知的範閒來說,這些事情自然是能逃則逃。隻是苦了林婉兒和幫兄長背儀程的若若妹妹。天天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
二皇子托靖王世子代了兩次話。想請範閒一晤。但上決避暑巧遇太子的事情,範閒心裡有些陰影。所以推到了月末,希望到時候事情已經平靜了些,畢竟眼下看來,東宮似乎對範府的態度也有所改變。不是他有這個膽子拒絕皇子的邀請,隻是他用的名義極好、為國出力之時,不敢流連花巷。
這段日子裡,唯一讓他有些隱隱擔憂的,是北齊使團裡那位一直隱居不出的莊墨韓大家,還有東夷使團裡那位四顧劍的首徒,這二人一文一武,都是人世間頂尖的人物,這段時間在京都裡未免太安靜了些。莊墨韓還受太後所邀在宮中長留講學,而四顧劍的首徒雲之瀾卻是一直呆在使團裡。
偏生範閒最注意的,就是雲之瀾。畢竟莊墨韓的文家名聲與自己沒有什麼衝突,而雲之瀾與自己卻是有奪命之仇。不過身處慶國京都,相信對方不會傻到單劍來向自己尋仇,所以範閒眼下真正煩心的事情,其實隻是和一把鑰匙有關。
夜裡,他看著那個黑皮箱發呆,鎖口那裡看上去是黃銅的,但他以前就試過,費介老師留下來的那把細長匕首都無法劃上一道痕跡,看來這材料有些古怪。黃銅鑰眼後麵,似乎還有一道什麼機關,不過如果拿不到鑰匙,連那機關是什麼樣子都無法看見。
範閒曾經試圖找到某種途經結識宮中的洪老太監,但稍一嘗試,他才發現了一個事實。雖然自己眼下在京都裡似乎混得風生水起,但其實距離天下最頂尖的那個階層,還有極其遙遠的一段距離,太子與二皇子拉攏自己,隻是看在自己身後範林二府的份上,並不是自己本身有什麼出奇之處。而皇宮這塊區域,因為不需要看臣子的眼光,所以自己根本無法接觸到。
婉兒眼下又不方便經常入宮,所以根本沒有人能夠幫到自己。自己就算想認識洪四癢都很難,更何況是按五竹叔說的,將他拖在宮外一個時辰。
二皇子通過世子李弘成來請範閒的時候,他曾經巧妙借旁人之口嘗試過,是不是能借此認識宮中的洪公公,但李弘成直是搖頭,那老狗隻會趴在太後宮裡乘涼,根本不可能出宮。
“看樣子,隻有改個法子。”啪的一聲,範閒一腳將箱子重新踹回床上,看著牆角似乎睡著了的五竹叔,“我根本沒有辦法把洪公公拖出來。”
五竹緩緩地抬起頭來:“我可以把他引出來,或者,你可以嘗試著在皇宮裡找到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