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傳單上那些對於長公主裡通外國的指控,雖然百姓們不見得完會相信,但也依然認為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那些街坊婆姨們的邏輯更加簡單:這麼老了還不嫁人,肯定不是什麼好女人。
慶國皇室第一次麵對這種局麵,不免有些緊張,雖然監察院措施得力,但皇宮之中依然惶惶不失,宮女太監們走路的聲音都刻意放小了一些,聽說陛下在禦書房裡大發了一頓脾氣,而太後老人家去了一趟廣信宮,幾個耳光聲過後,長公主哭了好久。
……
監察院的房間內,一片安靜和尷尬的沉默。八大處的頭目都看著上前方,陳萍萍坐在輪椅上,用手拔拉著領下沒幾根的胡須,看著那張傳單,嗬嗬怪笑著。
陳大人可以笑,下麵的頭目們卻不敢笑,誰都知道那張傳單上寫的什麼東西。
“你們說說,這紙上寫的東西有幾分其假?”陳萍萍終於壓下了心中快意,看著下屬們。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八處的頭目,這京都所有的文字出品,現在就歸他與教育院的相關職司管著,今天京都出了這麼大事,他早就嚇得不行,於是不及回答院長大人的問話,搶先彙報道:“紙是西山紙坊的紙,那裡歸內庫管。墨是萬鬆堂的墨,那家沒有什麼背景。”
陳萍萍皺眉,看了他兩眼,斤責道:“我隻是問你真假,又沒有問你是誰寫的。”
八處頭目抹了抹額上的汗,小意回答道:“汙蔑公主,妄言國事,挑弄是非,自然無一分是真。”
陳萍萍笑了笑,隻是這笑容有些陰寒,窗子依然被黑布檔著,所以他輪椅所在的那部分顯得有些清冷:“都是假的嗎?”
傳單上麵說長公主與北齊秘密協議,將慶國在北齊的密諜頭目言冰雲歡手送於對方。四處頭目言若海皺眉道:“言冰雲一事,肯定是朝中有人泄露的風聲,而且品秩一定極高。但如果說是長公主,下屬實在不解,這對於她又有什麼好處。”
“這傳單上說,有些天夜裡,莊墨韓與長公主私會於廣信宮中。”陳萍萍狀作無意說道。
言若海插搖頭:“莊大家是太後請入宮中居住,這事當不得證據。”
陳萍萍很欣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冰雲被囚北國,你還能冷靜分析,不錯。”他忽然沉著聲音說道:“不過……有該體疑的對象,就該懷疑,不要忘記,本院隻是效忠陛下,效忠皇室,卻不是效忠皇室裡彆的單獨一人。”
他的雙眼平靜她看著坐在最後方的一人。那人是監察院一處頭目朱格,專司監視朝內官員,是監察院八大處裡權力最大的一人。
朱格點點頭,皺眉道:“知道言冰雲事情的,包括我與言頭在內,一共隻有五個人,如果說長公主與這件事情有關,那她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陳菏萍依然靜靜地看著他,室內其餘的七位高官才漸漸感覺到有些詭異的氣氛凝結了起來。
沉默了許久之後,朱格依然平靜著,偶一皺眉,似乎在思考如果這紙上寫的是真的,長公主是從哪裡得的消息。但是坐在他旁邊的八處頭目,卻很明顯地看到一滴汗,從他的發鬢裡滾了出來
陳萍萍依然平靜地看著他。
……
朱格皺了皺眉,忽然開口說道:“大人,因何疑栽?”
終於等到他開口,陳萍萍緩緩合上眼簾,淡淡道:“因為你很愚蠢。”
“為什麼不能是言若海?賣子求榮的例子,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少見。”朱格從知道言冰雲被抓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肯定要出事,苦笑了一聲,望向言若海。
“你是一處頭目,費介也老了,若我退後,按理應該是你接掌這個院子。”陳萍萍合著眼,很平靜地說道:“很可惜,你知道我有彆的安,所以不甘心。對方許你日後監察院之權……依陛下的意思,這件有趣的事情還可以看上一段時間,但是沒有想到今天晨間這場紙雪花,卻將所有的事情提前掀開。”
陳萍萍淡淡道:“所以本院隻好提前處理。”
“謝謝大人成全。”朱格知道,如果陛下親自處理這件事情,迎接自己的肯定是更加悲慘的結果。他的喉嚨咕咕響了兩下,有些艱難地加重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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