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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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騎在馬上,屁股被格的有些不舒服,微笑想著先前那位二殿下,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他自然清楚,這第一次見麵正是所謂交淺言不能深時,至千什麼內庫之類的事情提也不需提去,隻是見個麵罷了。
他拔去迎麵那枝嫩青河柳,問著身邊的李弘成:“今兒二殿下就是想見見我?”
李弘成笑答道:“他是你的仰慕者,恰巧你又娶了晨郡主,所以他借著看妹夫的名義,想看看一代詩仙究竟是什麼模樣。”
範閒一怔,哪裡想到竟是這麼個由頭,連連苦笑搖頭,半晌之後忽然歎息道:“為何我看這位二殿下總是很眼熟?”
李弘成與他相交數月,早知道他骨子裡強硬,表麵上溫和,但除了偶爾發瘋之外,倒是勉力保持著沉穩的模樣,此時見他有些失神,不由納悶道:“你應是沒有與他見過麵才對。”
範閒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二皇子雖然生得清秀,但是畢竟不是林妹妹,自己也不好龍陽那口,怎麼對對方如此念念不忘,不由微羞笑了出來。
此時李弘成正好奇看著他,見他抿唇一笑,忽然間怔住了,呆呆望了半夭,才喃喃應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覺著看二殿下眼熟了。”
範閒睜大眼睛,好奇問道:“為什麼?”
李弘成做出習慣嘔吐的表情:“因為你們兩個有時候都喜歡像娘們兒一樣羞答答的笑。”
範閒一愣,趕緊斂了唇角笑容,苦臉說道:“就這樣?”
李弘成看著範閒清美的臉,忽然間一陣惡寒,說道:“你們兩個人身上的氣質也有些相像,確實很像娘們兒。”
“扯蛋。”範閒哭笑不得,旋即心中一動,也許……那位二殿下真的與自己在某些方麵很相像吧,他搖搖頭,趕走某椿盤在他心頭的驚天疑問,再次微微一笑,再惡心了世子一把,才一揮馬鞭,催馬住京城裡奔去。
一路沿河而行,馬行急速,春風撲麵而來,河畔的青青楊柳也撲麵而來,範閒懶得去躲,自將霸道真氣運到臉上,全充個厚臉皮,將那些楊柳震開,縱馬快活。
不一時,他便將世子與侍衛甩開了一段距離,馬兒有些累,漸漸緩了下來。範閒坐在馬上,下意識扭頭住水麵望去,隻見自已經繞了一段路,來到了花舫很集中的地方,遠處有一座花舫已經蒙灰,很頹涼地靠在岸邊,與河中的嬌人恩客,結彩妓船一比,更顯淒慘。
範閒微微眯了眯眼睛,猜到那一定是司淩婦人的花舫,這艘花舫上曾經有京都裡最紅的女子,也是京都最紅火的所在,如今卻已經成了這個模樣。看到眼前一幕,他不由想起了那位如今還在監察院大牢裡淒苦度日的司理理,待春闈之後,慶國朝廷就會放司理理回北齊,而自己居然也湊巧是這次的主辦人,不知道再次見麵時,會是哪般模樣。
當初在大牢裡用,用言語,用心理攻勢,才從那個女子嘴裡詐出了刺殺自己的幕後主使是吳伯安,而自己當初曾經答應過放了她,還曾經發了個極毒的誓。本來範閒事後根本不準備認帳,沒想到後來事情竟然會轉變成這種模樣。
他的唇角微微一綻,又如李弘成所說的那般,極溫柔地笑了起來,心道也算自己應諾吧。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李弘成也甩開侍衛,單騎跟了過來,兩匹馬同時停在了水畔,靜靜望著湖裡的太平盛景,偶爾一瞥那處衰敗的所在。
一會兒之後,李弘成輕聲說道:“你打郭保坤的那夭夜裡,就是在那個花舫上和我喝酒。”
範閒笑了笑,說道:“我們還在那個花舫上過了一夜。”
“怎麼?”李弘成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會現在又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吧?你如今身份與我不同,不說還在牢裡的司理理,就說這水上的諸多可人兒,你如果像我一樣夜夜歡愉,隻怕第二天宮裡就會派大內侍衛把你打一頓。”
範閒苦笑應道:“我哪有這些心思,隻是看著那座花舫偶有所感。”
“吳伯安,並不是你嶽父的人。”李弘成以為他並不知道這些秘辛,所以小聲提醒道。
“我知道,對方是長公主的人。”範閒輕聲應道:“不過既然長公主不在京裡了,我自然懶得去想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