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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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好地活下去嗎?”
司理理一怔,看著不請而至,多日未見的範閒,心裡不知是如何想法,聽著這突兀的問話,更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微微一笑說道:“螻蟻尚且奮生,何況奴家。”
範閒不喜歡聽她自稱奴家,她今日偏要自稱奴家,仍舊是少女心性做祟,畢竟她不是一個真正的老辣女諜。
馬車此時又向著前方動了起來,微微一顛,他就勢坐到了司理理的身邊。司理理不易察覺地向旁邊挪了挪,似乎是要與他保持距離。範閒皺了皺眉頭,直接說道:“你的身體裡有毒,我相信你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
司理理的雙眸清亮,盯著範閒的雙眼,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幽幽說道:“是真的嗎?”
“我看你似乎並不如何吃驚。”
“這次能活著從牢裡出來,我還能對什麼事情吃驚呢?”司理理略帶一絲自嘲,歎息了一聲,這聲歎息非常撩人,“小範大人精於用毒,既然您說我體中有毒,那就自然是真的,慶國監察院總有控製我的手段,我早猜到了這點。”
範閒望著這個女子美麗的容顏,半晌沒有說話。其實入京以來,真正要說媚豔二字,身周所見女子,沒有一個及得上司理理。
“這不是控製你的手段。”範閒微笑解釋道:“是用來對付北齊皇帝的手段。”
司理理再也無法假裝鎮定。吃驚地用手掩住自己雙唇,半晌之後才焦急說道:“什麼意思?”
範閒看著她的反應,不知為何。心裡竟隱隱有些不舒服,雖然自己猜到了對方的反應,但一旦發現那位年輕的皇帝陛下在司理理的心中依然有一定重要性時……他微微一笑,回複平靜說道:“這種毒會經由你的身體。感染北齊的皇帝。”
司理理盯著他的雙眼,忽然咬唇恨聲說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情?”
“因為我知道你想改變這件事情,在你還沒有達成目標之前。”範閒溫和笑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陳萍萍究竟用的什麼方法控製住你。”
司理理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而是笑顏如花說道:“罷罷,既然範大人已經告訴了奴家,奴家去了上京,自然有解毒的法子,真要謝謝您了。”
範閒微嘲笑道:“這種毒雖然不烈,但除了我之外,天底下大概隻有皇宮裡的那些禦醫有解毒的手段,難道你能告訴北齊皇,你私處帶著這種毒?如果真這樣做,不論北齊皇帝到底對你存著幾分情意,隻怕你這一世都無法進入皇宮了。”
司理理倔犟說道:“不進皇宮又如何?大不了是你們監察院的紅袖招計劃破產,和奴家又有什麼關係。”
範閒終於怒了,喝斥道:“我說過,我不喜歡聽奴家二字。”
不知為何,司理理的眼眶紅了起來,看著範閒,咬牙狠狠地說道:“可我在大人心裡,難道不是連奴婢都不如嗎?”
範閒看著這個紅倌人的清麗臉頰,眉頭皺得愈發緊了,想判斷對方內心深處究竟是何想法,半晌之後才靜靜說道:“我想司姑娘應該明白現在的情況,您的人生,至少在目前看來,都是沒有可能自己完全掌控的……至於將來如何,是將來的事情。而且我想,姑娘您也沒有想過那些很……無稽的事情。”
“無稽的事情?”司理理帶著一絲冷笑看著他,“不錯,確實很無稽,大人與我,隻是人生路上偶爾相逢的一對男女,互相利用,總比互相溫暖要來的真實一些,可靠一些。”
“姑娘能明白這一點,本官很高興。”範閒平靜地回答道。
“為什麼你對於我和陳萍萍之間的協議如此好奇?”司理理偷偷轉過身去,悄悄用衣角拭了一下眼角,旋即回複了平靜,微笑如初花,輕聲說道:“您是監察院的提司大人,應該對紅袖招的詳情很清楚。”
範閒自嘲說道:“我對於白袖招的計劃很了解,目前隻是不清楚,陳院長大人是如何說服你的。”他頓了頓又說道,“既然姑娘知道自己隻是陳萍萍用來傳毒的可憐棋子,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
“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
司理理強作平靜,看著麵前這張年輕英俊陽光的麵容,心裡恨得癢癢的,不知為何,這短短旅程之中,她竟是漸漸迷上了這張麵龐偶爾露出的天真笑容,但一想到先前此子絕情冷漠的話語,她便恨從心頭起,冷冷說道:“陳萍萍能夠給我的東西,難道你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