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
畢竟誰都不想把事情鬨大,稍事懲戒之後,範閒就揮手準備讓場中這些下屬們退回來,禦林軍又開始重整院門口的秩序,那位魏統領往地上吐了兩口唾沫,心想這些長安侯的家人也是莫名其妙,如果是來決鬥倒也罷了,怎麼讓那位京中出了名的紈絝來偷襲?如今這天下早不是當年北魏大一統的局麵,這慶國來使哪裡是好惹的?
正此時,忽然一個精悍的漢子從外圍走過,看見此處熱鬨場景,不由皺了皺眉,雙腳一踏地麵,激起兩團煙塵,整個人已經衝進了場中,出拳直打,橫腿而踢,出招乾淨利落,竟是毫不拖泥帶水,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出了七八招,分彆向還沒有住手的監察院官員身上攻去。
這漢子出拳極為簡單,但勝在快速厲殺,竟是同時間讓那些監察院官員沒有落到好處,被逼得離開了原地,有幾個正依範提司的命令後退的人竟是腿上挨了一腳,身形一晃,險些跌倒。
範閒微微偏頭,心道哪裡來了位軍中的高手?這人的武道水平暫時看不出來,但是天生一股軍中鐵甲血殺威勢,竟是將自己的這些屬下都給逼退了。
那漢子替長安侯的家人解圍之後,長身站在原地,雙眼微眯,似乎對於自己先前這一連番凶狠出擊,竟是一個敵人也沒打倒,感到有些詫異。他一眼便看出來站在石階上的範閒乃是領頭的,皺眉說道:“好威風的南慶使團,居然團中隨便派出來的,都是六品以上的高手!”
範閒看了他一眼。靜靜說道:“出使異國。首要處乃是不墮國威,先生既是軍中人物,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漢子看了一眼地上哎喲不停的眾人,皺眉道:“不過是些奴才,就算那孩子無禮,難道閣下就靠這孩子與下人立威?”
範閒微微眯眼,問道:“那依閣下意見。我便要由人唾麵自乾?”
漢子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麵色微微一黯。這邊廂的魏統領卻早認出這漢子是誰,麵帶尊敬之色上前行禮:“譚將軍,您怎麼來了?”
這位姓譚的軍中人士一時間沒有將這位禦林軍統領認出來,魏統領趕緊說道:“下官魏無忌。”
原來這位譚將軍,姓譚名武,乃是北域大將上杉虎的得力下屬。一向在北邊的冰天雪地裡抵抗蠻人。去年隨著上杉虎大將調回京都,誰知一直閒居無職,隻是偶爾去兵部點點卯。雖說京中軍隊同僚敬上杉虎一係悍猛忠勇,向來尊敬。但終究還是過得有些不是滋味,今日偶爾路過此地,沒想到卻碰上了南齊使團門口的一場鬨劇。
……
譚武看了魏統領一眼,無奈說道:“怎能讓這些南人,在我上京如此橫行?”
魏無忌苦笑說道:“宮中嚴令,要護好使團安全,事關國務,小將不敢怠慢。”
譚武想到大齊連年戰敗,自己與虎帥卻根本沒有南下作戰的機會,不由胸中一陣鬱悶,再看這滿地傷員,更是鄙夷之中夾著憤怒,他忽然抬起頭,對著石階上的範閒一拱手道:“敢問閣下可是此決南齊正使範閒大人?”
範閒拱拱手道:“正是。”
譚武麵色一片肅然,厲聲道:“北齊譚武,向範大人請教。”說完這話,他將腰間佩刀輕輕擱在地上。
範閒搖搖頭,知道對方不自稱官職,這是準備按民間決鬥的規矩來做,輕聲說道:“譚大人,在您之前,本官已經收了兩麻袋匕首,就算要決鬥,或許您也隻有延後些日子了。”
譚武皺眉道:“所謂擇日不如撞日,請範大人賜教。”
範閒再搖頭。
譚武怒道:“本人知道範大人不僅詩才了得,而且一向武藝也是極為精湛,去年便曾經單刀戰死本國高手程巨樹,莫非大人瞧不起在下?”
範閒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位軍人動了血性,笑了笑說道:“雖說使團以我為首,而且剛才的模樣確實也挺像個惹事的鬨事團,但本官對沙場上的好男兒向來敬重,先前知道閣下長年在北方雪地裡抵抗蠻人,本官敬還來不及?為何非要在拳腳上分個勝負?”
譚武是個直性子人,聽著範閒話裡的溫柔意思,麵色稍霽,但依然擰著性子,將雙手拱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