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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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t是誰?”
“院子裡還有哪個姓費的?”
“大人說的是費老?”
“我說的就是那個老怪物。”範閒已經做完了所有,喊人端了盆溫水進來,細細地淨了手,扯了塊毛巾擦乾,這才對言冰雲說道:“你受刑太久,心脈已經受傷,武道修為大為折損。”
說完這話,他細心地注意對方的臉色,發現言冰雲一臉平靜,似乎沒有聽到一般,他不由大為讚歎,心中更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將這個看似冷漠,實則高傲至極的年輕人收入帳中。
“回國之後,好生調養調養,也不是治不好,指甲被拔了,總會重新長出來,骨頭錯位了,我讓七處那個光頭再給你重新找斷,我再治一治,怎麼也不能變成陳萍萍那種老跛子。”
範閒開著玩笑,言冰雲的感覺卻有些怪異,整個監察院,遍布天下的密探,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旁人麵前稱呼陳院長為老跛子!
言冰雲緩緩眯著眼睛,似乎想看透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比如……為什麼範閒如此年輕,卻已經是監察院的提司。正此時,一股火辣的感覺卻從他胸腹之間升騰起來,饒是他的興情如此堅毅,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痛苦震得眉角抖動了一下。
“無妨,隻是逼毒的手段,因為不清楚你的體內有什麼陳毒,所以用的藥霸道了些,不過有我在旁邊看著,你死不了。”範閒毫不在乎地替他將衣服披好,“忍一忍吧。”
言冰雲的額頭開始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顯然極為痛苦,低沉著聲音說道:“娘的,比中毒還要難受,這是什麼解藥。”
範閒大喜過望,擊掌讚歎道:“言兄肯罵娘了,也對,老擺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給誰看?在北齊錦衣衛麵前裝裝醒就好,在我麵前可彆玩這招,我打小就看膩了。”
他打小看膩的,自然是那位酷帥到底的竹子叔叔。
“你這起起解毒的法子是跟誰學的?我不信任你。”言冰雲感覺身體外麵抹了傷藥的部分也開始灼痛起來,寒聲問道。
“先前就說過。”範閒微笑望著他。
言冰雲眼中異芒一閃,渾將體內體外的劇痛都忘了,嘶聲說道:“你是費介的徒弟?”話語裡滿是驚訝。又道:“費介沒有你這樣一個學生。”
“虧你還自誇對我十二歲以前了若指掌。”範閒開始收拾床邊的瓶瓶罐罐,譏諷說道:“連我的老師是誰都不知道。”
言冰雲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範閒很無辜地回望過去,撐頜看著言公子身上的滿身蚯蚓,輕聲說道:“我說言兄,為什麼總感覺您看著我便滿臉怒氣?”
這是範閒心頭的一根刺,既然要收服言冰雲,那就一定要知道對方為什麼對自己會有如此強烈的抵觸情緒,不然往後的日子,一定會非常不好過。
長時間的沉默,言冰雲似乎依然不想談及這個話題,但不知道為什麼,隨著身體內外的灼痛感漸漸消失,這位監察院北方大頭目的腦袋卻有些昏了起來,看著範閒那張漂亮的臉蛋便是無來由地痛恨,想到這些年在北齊朝野提著腦袋過日子的刺激人生,言語像是控製不住一般,逃離了微乾雙唇的束縛:
“提司大人,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五年前澹州曾經有凶案,一直沒有偵破。”
範閒正在關箱子的手沒有停頓一下,心裡卻是微感吃驚。他當然記得那起凶案,那是範閒兩世為人,第一次殺人,直到今時今日,那名刺客咽喉上暴起的冰冷栗子,似乎還有刺激著範閒的掌心。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範閒皺眉說道:“這件事情和你我有什麼關係嗎?”
言冰雲古怪地笑了笑:“那名刺客是四處下轄的,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才會被趕到北邊來做隻老鼠。”
“所以你恨我?”範閒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後,他忽然極其快意地笑了起來:“我以為,你應該感謝我。”
……
“這什麼?”頭部的昏暈感褪了些,言冰雲略覺詫異後馬上回複了冷漠。
範閒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因為我看得出來,你骨子裡天生就是個間諜,你喜歡這種生活……我想這四年潛伏北齊,日夜緊張不安,對於你來說,是個很刺激很充實的人生。”
言冰雲說道:“如果大人你喜歡,您也可以呀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