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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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清晨在今天竟是顯得如此熱鬨,使團門口竟是來了好幾拔人,北齊官員與錦衣衛齊齊讓開了一條道路,恭敬無比地半低下身子,對著那位“款款”行來的姑娘行了一禮:“見過海棠姑娘。”
海棠雙眼惺鬆,似乎是沒怎麼睡醒,她的雙手還是插在花衣服的兩個大口袋裡,打了個嗬欠,問道:“你們在這裡鬨什麼?”
有位官員趕緊上來回稟道:“下官奉旨,前來請南慶正使範閒大人入宮,但是範大人這位護衛卻怎麼也不肯通報。”
又有錦衣衛與鴻臚寺的官員上來報出來意,總之都是要見範閒一麵。
海棠微微一怔,她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兩天裡上京城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眼神裡略有一絲惘然,說道:“為什麼不通報?”
虎衛高達知道麵前這女子看著像村姑,但實際上卻是北齊的重要人物,更關鍵是使團在上京的這些天,少爺經常與這位奇女子在街上逛著,所以不敢怠慢,上前沉聲說道:“大人昨日飲多了,所以身體有些不舒服,正在休息,不好打擾。”
海棠略沉吟少許後,輕聲說道:“讓我。”
說完這句話,她便往使團的正門裡走去。這些天她經常到使團來找範閒,所以使團的人早已經習慣了海棠姑娘的到來,見她邁步向裡走去,站在石階上的林文不由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卻也不敢攔阻。
高達卻是一心護主,眉頭一皺。手握住了長刀布柄,攔在了海棠的身前,沉聲道:“姑娘……嗯!”
最後的尾音變成了一聲悶哼!
海棠沒有出手,隻是微微轉了轉身子。那雙似乎永遠懶得離開地麵地布鞋,沙沙響著,而不知道為什麼,她的人已經到了高達的身後。
高達蘊積許久的真氣在這一刻找不到了渲泄地渠道,雙肩微微一顫,雙眼中精芒暴盛。
海棠微笑,回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張平常無奇的臉上閃現了一絲莫名的神采:“我和範閒是朋友,想來他此時會願意見到我。”
她的手掌將將落到高達肩上的時候,一道柔和至極的暖流遞了過去。
高達緩緩閉上了雙眼。右手虎口用力,長刀在身旁棱棱響著一轉,狠狠地戳入了腳畔的石地板中。碎石微亂,刀尖入地三寸有餘!
在這一照麵間,高達雖然身手極其高明,但依然及不上海棠的境界,更何況對方的身份畢竟有些特殊。所以竟是沒有辦法出招,便吃了個悶虧。
高達知道攔不住海棠,卻也不肯讓屋中地“少爺”單獨麵對海棠。所以黑著一張臉,轉身跟在那個搖啊搖的身影後入了院子。
後方北齊的官員錦衣衛識趣地沒有跟上,隻要海棠姑娘確認範閒究竟是不是在房中就成了,自己這些人,何必去冒險。
“海棠姑娘早安。”端著淡鹽水,手拿微型狼牙棒地王啟年滿嘴沫子,出現在海棠必經的庭院長廊之上,這位範閒的心腹見過海棠幾麵,也算熟悉。
海棠微微一笑。知道對方是來拖時間的,卻也並不著急,說道:“王大人手上拿是什麼?”
王啟年將那“微型狼牙棒”從嘴裡拿了出來,伸到海棠的麵前,嗬嗬笑著說道:“我家大人發明地牙刷。”
“牙刷?”海棠微微一怔,說道:“刷牙?”
“是啊。”
“為什麼不用楊柳枝?”
“因為這家夥兒好用,軟和,刷的細膩。”王啟年討好說道,這時候才發現將與自己的臭嘴接觸過地牙刷擱在海棠姑娘的麵前,是件大不敬的事情,趕緊收了回來,連連請罪。
海棠滿麵苦笑,搖了搖頭,往裡走去。王啟年將碗和那家什扔給下屬,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快四十的人了,跑的比兔子還要快些,一麵走著,一麵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海棠姑娘聊著天,又道範大人昨日飲酒過度,這時候隻怕還在歇息,姑娘待會兒再來如何?
其實所有人都清楚,這大清早的,海棠忽然出現在使團,當然不可能是路過,她是一定要看見範閒的。
……
……
行廊遠處,一個穿著白色衣衫的身影朝著二人望來。海棠有所觸動,轉頭望去,眼瞳裡不由彌漫出一絲寒意:“原來是雲大才子。”
言冰雲看得出來這位苦荷的關門弟子心情不大好,他雖然已經被錦衣衛放了出來但但一向小心地潛居在後宅,就是不想刺激到北齊地官百員百姓。他入獄之前,正是海棠回到皇宮的時候,也曾經以雲大才子的身份見過一麵,今日與海棠照麵,不免有些幾分尷尬,沉默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