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抱月樓(2 / 2)

慶餘年 貓膩 8210 字 8個月前

範閒說道:“你手無縛雞之力,既然帶著你,那自然隻是隨意看看。”他拍拍史闡立地肩膀:“公款招待你一把。”

史闡立一愣,馬上悟出了大人的意思,一想到自己還未婚配,馬上臉都紅了起來。範閒倒了有些意外,笑著說道:“怎麼說你與侯季常也是京中有才學的年輕人,難道以前沒有逛過樓子,沒有幾個相好的姑娘?”

史闡立慚愧說道:“學生無能,學生無能。”

範閒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在這種地方,無能這種字眼是不能隨便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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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天色向晚,夕照映湖,化作一長道斜斜地印子,隻是天氣不是太好,所以水麵上的那道金印有些黯淡。抱月樓裡的燈火卻是快速亮了起來,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般,在極短地時間內懸上了無數彩燈,將整座樓子照的流光溢彩,燈影倒映在樓下的湖麵上,有若繁星入水,竟是比夕陽之景還要奪目許多。

燈起人至,抱月樓迎來了它一天中最熱鬨的時辰,影影綽綽可以看見不少車轎停在了樓前,下來的人雖然都穿著常服,但行走間依然流露出一股自矜的官家氣息,看來都是些常來的京官,這些人的身旁大多都有富商陪著。

範閒可以用監察院公中辦案的銀子給史闡立開苞,而六部地官員還是習慣了吃大戶,既安全又有麵子。

欄邊稍微暗一些,將他們三人的身影籠了起來,範閒眯著眼以暗觀明,倒是瞧見了幾個曾經在宴席上見過的官員,隻是那幾位高官直接入了包廂,沒瞧清楚陪著的是些什麼人。不多時,包廂大概滿了,二樓裡的人開始越來越多,絲竹之聲與交觥喝籌之聲交雜,熱鬨非凡,而那些穿著抹胸,顧盼生媚的女子們也開始在樓間行走,人氣漸盛。

範閒看著自己桌上的殘肴冷酒,心想如果這家樓子的老板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你們好好玩一下。”他開口吩咐道。

史闡立緊張道:“大人。您要去哪裡?”

範閒應道:“我專門來休閒地,當然也要輕鬆一下,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溫溫柔柔、純純潔潔地說著。鄧史二人雖不得不信,但總有些怪怪的感覺不粗入妓院,焉得妓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範閒笑著說道:“呆會兒風流快活的時候,記得套套話,不用問什麼東家,隻問這些姑娘的日常見聞,越細瑣越好,當然。若不方便就不問了,彆讓人瞧出咱們有彆地用意,這才是最關鍵的。”

鄧子越看了提司大人一眼。這才真的相信了大人是來暗查,而不是借旨**,不過套話查根這種小事情,似乎輪不到自己這種層級的官員出手,更不用堂堂提司大人前來。

此時樓下湖畔那些小庭院的燈已經逐盞點了起來。朵朵金桔。

鄧子越起身,揮手喚來小廝,說道:“給我們爺安排一下。”

小廝伸手接過指頭粗細的金子。微微一沉,大驚之下才曉得原來這三位竟是豪客,不敢怠慢,趕緊通知了口舌利索的知客。知客先生趕緊過來,極柔軟委婉地暗示了一下先前招待不周的歉意,便領著三人往樓下走去,一路小心扶著,一路口才便給地聊著,似乎是想打探這三位豪客是哪裡來的人物。

範閒自不會理會他。負手於後往前走著。

史闡立在後方與那知客笑著說話,隻說己等是江南來的秀才,慕名而至,頭一遭入樓,卻不知樓中有什麼好耍地玩意兒。

知客嘿嘿笑道:“三位爺,在咱這抱月樓,隻有您想不到的,沒有咱們做不到的,想玩什麼都行。”

說話間,他偷偷瞥了一眼範閒地背影,他當然看出來,這位陳公子才是今天這三人中的主要人物,隻是看這位陳公子的氣度,果然不是凡人,聽也不聽自己的介紹,看也不屑看自己一眼,估摸著是哪位江南大員家的公子才對。

……

……

抱月樓設計地極巧妙,由酒樓下來一轉,便到了湖畔,那些隱隱已有鶯聲燕語傳出的庭院便近在眼前,兩方世界,便是由那草間的幾道石徑聯係了起來,互不打擾,互不乾涉。

三人在知客地帶領下,進了一處庭院,此間不比樓上,甫一入院,便有數位佳人迎了上來,語笑嫣然,輕紗曼舞間,扶著三人的臂膀進了房間,就像是迎候歸家相公一般自然。

室內一片溫暖,角間放了一個暖盒,在這初秋的天氣裡,硬生生加了些春暖,一角的木幾上擱著盆假花,花瓣全由南絲所繡,精美異常。

陣陣膩香撲鼻而入,範閒皺了皺眉頭,旋即微笑著回頭,對在一個豐滿女子身上滿臉尷尬的史闡立說道:“你放鬆些,家中又沒個母老虎。”

他解開外麵的袍子,旁邊的女子手腳利落地接了過去,溫婉說道:“爺才用的酒菜,這時候是聽聽曲兒,還是……再飲些?”

範閒坐到了軟榻之上,揮手說道:“再置桌席吧,唱曲的也要,你先給我捏捏。”

服侍他地那女子麵露喜色,感激說道:“爺真是體帖。”趕緊將他的外衣收拾好,又有小使女在外斟了茶,小心地分放在三人的身前,還端了幾盤京都難得一見的時鮮果子,這才半跪著爬上軟榻,一雙柔夷輕輕搭上範閒的雙肩,輕重如意地緩緩捏著。

範閒知道在這兒花費的愈多,服侍自己的女子得的好處也就愈多,感覺著肩上的力道,心想這抱月樓的服務確實不錯,再看了一眼側方依然有些扭捏不安的史闡立,和一臉嚴肅像還在整風的鄧子越,不由在心中大罵沒出息,一看就是兩個雛兒,真是落了監察院和自己的臉麵。

身後給範閒揉肩的女子越伏越低,兩團溫軟直接抵著了範閒的後背。範閒忽然想到自己還沒問這位姑娘姓名,甚至連對方的容貌都沒認真看一眼,不知怎的,竟有些驚訝於自己的冷靜無情,沉默稍許後輕聲問道:“姑娘怎麼稱呼?”

“妍兒。”

那女子薰香的雙袖搭在範閒胸前,柔軟豐滿的胸脯極聰明地微微蹭著範閒的後背,回話的聲音柔媚至極,就在他的耳邊響起,那微熱的氣息都吹到他的耳孔裡。

範閒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極煞風景的撓了撓耳朵,解釋道:“怕癢。”

他自然知道妍兒是個假名,隻是奇怪的是,自己先前一瞥,這女子雖然妝扮的頗濃,但可以看出確實是個美人胚子,如此姿色,難道在這抱月樓裡隻是很普通的一員,可以用來隨便招呼自己這些“無名之輩”?

便在室內春色漸泛之時,唱曲的姑娘已經進了屋。範閒一看那位姑娘容顏,心中便是微微一動,心想居然連她也被抱月樓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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