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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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忽哨聲響起。
從長街兩旁的民宅之上,躍下了幾個黑衣人,衝進了那群權貴子弟的隊伍中間,霎時間將這些紈絝的隊伍衝的散了。啟年小組的人畢竟是長年工作的探子,出手很有分寸,隻是向著對方的馬匹招呼,一時間那些少年們便紛紛落下馬來。
但讓範閒一行人感到有些驚訝的是,這些少年居然沒有跌墮於地,而是有些狼狽地站到了地上,看來這些國公府上對於下一代的武力教育還是比較有成效。
“**你媽的!給我砍了他們!”
領頭的那位少年不過十四歲左右的年紀,眉眼間卻儘是一片凶悍,看見對方忽然多了幾個人,卻是根本不懼,他們這些少年在京都橫行久了,哪裡怕過人來?手裡拿著刀就往身邊最近的一位黑衣人身上砍了過去,刀勢儘為陰險狠辣。
這名範閒的下屬知道這些少年的尊貴身份,看見對方胸腹處大開,卻是一時不敢遞刀過去——明明對方年紀如此小,怎麼卻用這種同歸於儘的打法?——他側身一避,卻左肩一涼,被劃了一道血口子。
那少年狂妄笑道:“這些人知道咱們的身份,不敢怎麼嘀,兄弟們,儘情地殺吧!”
這些少年們人數眾多,就算是大象也禁不住螞蟻纏,更何況啟年小組裡的這些人都知道對方的身份,不方便下重手,而少年們卻是橫行街頭慣了。心知朝廷的這些人看在自己地爺爺們麵子上,根本不敢對自己下死手,所以借著這機會,用同歸於儘的搞法。而且自身頗有實力,一時間竟是搞的啟年小組手忙腳亂!
雖然也有些少年被啟年小組的人打暈了,倒在了地上,但是兩方基本上還是個均勢。
刀劍之聲嗆嗆作響,在這夜色籠罩地長街之上響著,執著火把的下人們也靠攏了過來,微有光明,臉上帶著鄙夷的神色,根本不怎麼擔心。
馬車裡的範閒看著這一幕,麵色漸漸地沉了下來。他知道啟年小組身為自己的貼身侍衛,就算武力不如高達那批虎衛,但對付這些權貴少年還是綽綽有餘。隻是這些監察院的官員。終究還是服務朝廷久了,對上這些***“遊俠兒”有些放不開手腳。
雖然明知道下屬們是怕為自己惹麻煩,啟年小組就算拚著自己死,也不可能讓這些少年真的動自己一根手指頭,但看著自己的親信打的如此窩囊。而那些少年如此囂張,他心裡十分不爽利,就像是前世地時候米蘭被利物浦翻盤時的窩囊感覺一樣!
……
……
“扯淡!”範閒走下馬車。有些惱火地罵了一句,聲音裡夾雜著他如今霸道至極的真氣,傳遍了長街之上地戰場。
被分隔成幾處的戰團被這一喝喝的暫時停止,啟年小組的成員趁著這個機會,退到了馬車旁邊,不過是初一遭逢,便已經有兩個人掛了彩,鮮血從他們的身上流了下來。一方麵是啟年小組不敢下手太狠,一方麵也是那些少年們下手太狠辣地緣故。竟是刀刀朝著要命的地方在捅!
範閒看著自己的下屬,臉上浮現出一絲無謂地神色:“和北齊人打仗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這麼無用?”
下屬們慚愧地低著頭,胸膛不停起伏著,心裡好生不服氣,心想這些小兔崽子哪裡是自己的對手,隻是……娘的,這些小兔崽子下手太狠,自己又不可能真的將這些國公的孫子們親手宰了,打起來自然吃虧。
鄧子越此時也下了馬車,鐵素著一張臉,望著外圍逼的越來越近的少年。那些少年們正在囂張的大笑著,提著帶血地直刀,像看著引頸就戳的小雞仔兒一樣,看著馬車周邊的這些人。
“大人,對方的身份有些……請放心,我們一定能處理的好。”鄧子越看著範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沉聲解釋道。
範閒氣極反笑道:“什麼身份?我隻知道這是一群攔路的小賊,居然還搞的自己受了傷,傳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
……
“喂,那小子,你們說什麼呢?”領頭的權貴少年已經騎馬逼近了馬車,眉宇間的那絲戾氣更加明顯了,“把你車裡那姑娘交出來,再讓你這些沒用的手下自斷一根胳膊,小爺今天就放你一馬。”
範閒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來。
那位權貴少年陰惻說道:“你這小白臉!說你呢!快把人交出來!居然敢和抱月樓做對,想怎麼死呢?要不要嘗試一下咱們新近發明的巨棒之刑?”
這話裡明顯帶著淫褻和侮辱的意味,那些麵帶驕橫的少年們齊聲哄笑了起來。
範閒理都不理少年口中那一串驚歎,眯著眼看著自己的這些下屬,繼續說道:“隻要是敵人,出手就要狠,不管是外麵的敵人,還是裡麵的敵人,這個道理,難道你們以前沒有學過?是不是覺著跟著我很輕鬆,所以全還給老跛子了?”
見馬車前的這位年輕公子哥兒不理會自己的問話,那位權貴少年氣的不善,怒上心頭,渾忘了抱月樓交待的事情,口裡說著臟話,一馬鞭就向範閒的頭上抽了過來。
二人相距還有些遠,這馬鞭不過數尺長,怎麼也抽不到範閒的頭上,應該隻是作勢恐嚇罷了。
範閒眼瞳裡閃過那絲鞭影,閃過一絲冰冷的顏色,然後抬起了左手。
啊的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
那名權貴少年的馬鞭早已跌落到了地上,抱著自己地手腕,痛的嚎叫了起來。一枝黑色的弩箭竟是如鬼魂一般射出,生生刺穿了他的手掌!
鮮血滴嗒滴嗒地順著那名少年地手掌往下滴著,四周的少年們都傻了眼,天啦!對方居然敢用弩箭!對方居然敢用弩箭射自己!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這些人的身份嗎?
這些少年們雖然平日裡為非作歹。手下都曾經鬨過人命,對於生命缺乏應有的尊重,可以說是天性涼薄,但真正遇見有人敢用這種致命的武器傷害自己,卻還是頭一遭,不免在驚愕之餘,生出了些許戾橫之氣。
此時場間眾人再望向範閒的眼神顯得無比怪異,似乎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大人!”鄧子越也是一驚,生怕提司大人動起怒來,將場中這群小兔崽子們全殺了!如果真鬨出這般潑天大的事情。為了慶國朝廷以及軍方的安穩,提司大人再如何受聖寵,隻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