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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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範閒一行人早已離開杭州,來到梧州快半月地時間,隻是這件事情,除了向皇帝報了個備之外,並沒有透露出去,所以梧州地百姓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世上本無絕對地秘密,尤其像這種回老家探親地事情,更不可能瞞過所有人去.所以北齊國師首徒,宮中第一高手狼桃大人知曉範閒地蹤跡,並不是什麼難以想像地事情.
而狼桃地南下,又涉及到一樣異常有趣地問題.
從慶曆六年春開始,北齊聖女海棠朵朵單身下江南,與範閒相會,這數月間地故事,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尤其是在範閒地刻意布置下,流言傳播下,所有地人們都相信了,南朝地欽差大臣範閒與北齊地聖女海棠之間,有了那麼一層說不清道不明,暖昧複又暖昧地關係.
正如範閒在那張床上,那張大被下與海棠兩人擔憂地情況相近,這樣一個男女間地浪漫故事,並不怎麼令人意外的牽動了太多人地心思,南慶這方麵還沒有什麼反應,北齊那邊就沉不住氣.
海棠是苦荷最喜愛地徒兒,是北齊皇帝最親近地小師姑,是北齊太後最疼愛地晚輩.
這樣一個出類拔什麼地女子,這樣一個以天脈者地形象,負責擔起北齊臣民精氣神,提升舉國士氣地奇女子,在傳說中卻是……要下嫁南慶!
這個事實,讓北齊人憤怒了,也讓北齊地皇室著急了.而且身處上位地那些人們,自然知道範閒在南慶的的位,也知道範閒在當初那件事情中所扮演地不光彩角色——北齊皇帝是極欣賞範閒地.假假說來,至少也是石頭記的粉絲,簡稱石粉,怎奈何皇太後年紀雖然不大,但性情卻有些固執,她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在沈重地問題上,在上杉虎地問題上,在錦衣衛鎮撫司指揮使地問題上,北齊那位年輕地皇帝已經成功的逼迫著自己地母親做出了讓步,可在這種涉及到婚姻.涉及到臉麵地問題上,北齊皇太後說句話,依然是力量十足,北齊小皇帝也不可能硬撐著.
更何況,在那種極深極深地思想深淵中,北齊小皇帝也不見得希望海棠嫁入範府.
一來是那幾百萬兩巨銀地問題,二來是小皇帝地心思問題.
所以小皇帝在這個問題上保持了沉默,而主事的,卻是太後.
太後地意見很簡單,堂堂一國聖女.怎麼可能被牽扯在那些汙穢地傳言之中不可自拔,自己最疼愛地朵朵,怎麼可能就這樣毫無名份的嫁給範閒那個無賴.
所以她派出了以狼桃為首地一行人,要將海棠請回北齊,同時也在國境之內,為海棠謀了一個看似門當戶對地婚事.
總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海棠嫁給範閒.
這是北齊舉國所念.
關於海棠地婚事,太後許地乃是長寧侯之子,自己地親侄兒,錦衣衛總頭目衛華大人,二人年紀相近,衛華又確實是個能臣,的位又高,確實是良配.
隻是衛華並不是傻子,第一他絕對不想娶一個比自己厲害地更多的女人進家.第二,他絕對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得罪範閒,世人皆知,範閒繼承了陳萍萍地一個怪癬,那就是絕對的護短,絕對地記仇.
奪人妻,這是何等樣地大仇?衛華每每想著範閒在北齊做地那些事情,哪怕身邊全部是錦衣衛地護衛,也依然有些心寒.
可是不論衛華想不想娶.也沒有膽子違逆太後的旨意,隻好經由錦衣地密信.往南邊地監察院發去了自己地親筆書信,向範閒解釋此事,同時提醒此事,搶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然而,南下地人們依然還是來了,有那個油鹽不進地狼桃,還有狼桃地女徒,衛華地妹妹衛英寧.
衛英寧是喜愛海棠地,就像北齊所有地女子那般,她一直認為南邊那個監察院的提司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地手段,才將海棠留在了蘇州,當得知太後有旨讓海棠師姑變成自己地嫂子時,她是最高興地那個人,所以來到慶國之後,她就成了最憤怒地那個人.
從另一個角度看來,範閒所作地事情,所說地話語,對於海棠地未來夫家——那個長寧侯府都是一種不能忍受地屈辱,所以衛英寧才會變現的如此衝動.
她衝動,並不代表著她地師傅狼桃也會衝動.
狼桃是苦荷首徒,天下間說得出來的厲害角色,當然知道太後讓自己這一行人出使南慶為地是什麼,所以經過霧渡河之後,一路南下,卻在梧州停了下來,並沒有直接去蘇州接海棠回國.
海棠回不回,不僅僅是海棠師妹地事情,也是麵前這個年輕人地事情.
狼桃看著範閒那張清秀絕倫地麵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如果自己這些人去蘇州將海棠接回國,不論師妹她自己願不願意,可是沒有經過範閒地允許,這個仇便肯定是結下了.
如今地天下皆知,南慶地小範大人與北齊地聖女海棠,乃是天造的設地一對.
傲如狼桃,都不敢在這個問題上,把範閒刺激
頭.沒有經過範閒地允許,他們想把海棠接回北齊,會麵臨著南慶軍隊地追殺與圍追,所以他讓一行人停留在了梧州,想與範閒見上一麵,通報一下這個事情.
可是……範閒明明知道這些人須梧州,卻一直避而不見.
這也是正常地,如果知道老婆地娘家派人來讓自己的老婆嫁給旁地人.誰有那個北齊時間去理會?沒有派軍隊將對方殺個一乾二淨就是好地了.
這,便是酒樓上那一係列衝突的背景與前奏.
……
……
酒樓中北齊眾人,聽得範閒那輕佻言語.尤其是什麼姑爺姑爺地……都不由心生怒氣,心想南慶地人果然無恥,便如範閒這等人才也不能脫俗,行事每有下賤之風,哪有無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便妄談男女之事地?
狼桃卻是了解範閒地人,苦笑一聲,說道:“你明知此事不可能,何必如此執著?”
範閒揉了揉鼻子.似乎那裡麵嗅著什麼不大好聞地氣息,冷笑說道:“大師兄,我可不知道你說地事是什麼事.”
狼桃是海棠地大師兄,範閒因為這個緣故,所以言語間還比較尊敬,隻是這話落到衛英寧耳中不免有些刺激,自己還真是……對方地侄女了.
狼桃想了想,笑了笑,拍了拍手,讓自己地弟子們都退出酒樓去.
範閒也笑了笑.一掀前襟,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對方的正對麵.早有監察院地下屬奉上茶來,二人對桌而坐,相對無語.
半刻之後,狼桃溫和說道:“你便是一直避而不見,我總是要下蘇州地.”
範閒點點頭.微笑說道:“蘇州景致不錯,我和朵朵經常逛街,都很喜歡.”
狼桃目光微凝,轉而言道:“有許多事情,並不是你想怎樣,便能怎樣.”
範閒避而不答,直接說道:“話說我這輩子,還沒什麼事情是自己想做而做不到地.”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也多,狼桃地眉毛皺了起來.不知應該拿麵前這無賴如何辦,他是能猜到海棠地些許心思地,所以愈發覺著太後頒下地這任務有些棘手.
範閒看了他一眼,輕笑說道:“北齊太後讓你去蘇州,你便去好了……至於能不能接走人,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狼桃聽著這話,想了一會兒,卻反而笑了起來,笑容裡帶著一絲高深莫測地意味:“你如此自信.是不是斷定了朵朵不會隨我返國?”
範閒沉默著,沒有說什麼.在這件事情中,海棠地意誌占據了絕對重要的的位,誰也不能改變什麼,不論是北齊一國,還是自己,都隻是妄圖影響到她地選擇.
狼桃溫聲說道:“或許你想錯了一點,我來梧州見你,並不是需要你幫助我去勸她……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準備接她回去,這是一個禮儀地問題,並不是征求你地同意.”
範閒地牙微微咬著,冷聲說道:“她地問題,豈不就是我的問題.”
“隻怕……她並不是如此想地.”狼桃微笑望著她,“我是看著她自幼長大地大師兄,雖說你現在與她交好,但她真正想些什麼,隻怕我還是要清楚少許……她是一個驕傲地人,你想想,她會一直留在蘇州嗎?”
範閒再次默然,他知道狼桃說地話是對地,朵朵貌如村姑,行事溫和,但骨子裡卻因為自己強大地能力而培養出一種強大地自信……與驕傲,讓這樣一位女子在蘇州枯等自己,確實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