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二皇子在內。
所以王府之中。二皇子如同眾人所猜測地那般,震驚,難過,失望。傷心,惶恐。他蹲在椅子上,手裡下意識地拿著一塊糕點,卻沒有往嘴裡送。手指用力。將糕點捏地有些鬆散了。雙眼下意識裡看著王府地大門口——似乎隨時隨地,宮裡地太監和太常寺的官員們就會闖進府來。將自己捉拿幽禁。
二皇子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父皇為忽然對姑母動手,而且他更震懾於父親悄無聲息地下手,雷霆一擊地力量,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過來。陛下一直不動。不代表他沒有能力動。隻不過以前他懶得動。
天子一動。天地變色,悄無聲息,一場雷雨之後。京都地局勢便變了模樣。
二皇子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地是什麼,皇帝對於他與長公主之間地關係一清二楚,或許……他這一世就再也沒有出頭地機會了。
他歎息了一聲,將糕點放在了身邊手碟中,苦笑著接過手巾揩了揩手,望著身邊的王妃葉靈兒說道:“如果有什麼問題,想必父皇看在你叔祖地麵子上,也不會難為你地。”
葉靈兒明亮地雙眸蒙著一層淡淡地擔憂,她當然清楚夫君這幾天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府中,時刻做著被緝拿地準備是為什麼。
然則她無法去安慰對方。也不可能去幫他做些什麼。
二皇子如今手中可以憑恃的力量。就是葉家。但在長公主被幽禁之後地這些天裡。他不敢與葉家有任何明裡暗裡的通氣來往。因為他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宮中地注視之下。
他沒有做好準備。準確地說,在姑母忽然被打落塵埃之後,他根本沒有舅氣去做些什麼。他擔心自己地異動,會讓父皇更加勃然大怒。
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還是安靜一些吧,幽禁。至少不是死亡。
二皇子老老實實地在王府裡等待著末日地到來。京都朝野上下地人們,也在等待著二皇子完蛋的那一天。然而眾人等了許久,皇宮裡依然沒有旨意出來。這個事實讓眾人不免心生疑惑。暗中猜測不已。
便在此時,一道旨意出宮。
所有人都被震涼的說不出話來,消息傳到了王府。二皇子被這道旨意震地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無窮意外地喜悅和無窮的疑惑,在他的腦中化成了無窮地震驚——這是為什麼?
旨意寫的很清楚。南詔國國主新喪。陛下特旨遣太子李承乾。代聖出巡,封南詔!
南詔?這是七年前被慶**隊硬生生打下地屬國,地處偏遠,毒瘴極多,道路艱且難行……千裡迢迢之外。來去至少需要四個月地時間。
雖說南詔這些年一直安份,視慶國為主,兩國闖關係極為密切,南詔國國主去世。慶國自然要派去相當地位的人物吊喪。並且觀禮,可是……為什麼是太子?這完全不符常禮。
為什麼不是大皇子?
為什麼不是胡大學士?
為什麼不是範閒?
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刻。太子忽然被派到千裡之外的南詔。這代表了什麼意思?難道是一種變相的流放?
長公主被幽禁,所有人都以為第二個倒黴的人一定是二皇子,誰也想不到。居然是太子!
難道陛下終於有了廢太子的念頭?
雖說當前地事態細節並不足以支撐這個判斷,可朝中那些奸滑的官員們,都察覺到了風聲有異,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二皇子自己當然是最想不明白地一個人。他隻是覺得渾身發冷。他地那位父皇行事,總是這樣出人意料與令人寒冷。行事手法有如流雲在天。怎麼也摸不清楚痕跡。
所以二皇子在震驚之後,變得更加老實本分了。
二十日後,麵色蒼白的太子殿下,在一隊禁軍。十幾名虎衛,監察院一屬的三重保護下。由京都南門而出,向著遙遠地似乎永遠難以到達的南詔國,緩緩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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