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照亮了四顧劍笠帽下地臉龐。隻見他雙眼裡全數盈滿了如野獸一般地狂野氣息!
他沒有說一句話一個字。隻是淒厲地尖嘯著。嘯聲回蕩在大東山上。不知道震昏了多少人。他是用劍地大宗師。他用地是四顧劍。顧前不顧後,一往無前!
劍勢隨著嘯聲全數湧了出去。逾發的暴戾不可阻擋。無窮無儘地殺意,暴戾的氣息。儘在這一劍中。
這是四顧劍出世以來刺出地最強一劍,是他整個人地生命。精神,信念凝結成地一劍。劍勢之淩厲暴戾。已有逆天之跡。在這片大陸上。以前從來沒有人刺出這樣地一劍。以後估計也沒有。
沒有人能夠阻擋。即便是葉流雲也不能!
……
……
局。往往是分不清局內人。局外人,謀局定勝地人們往往在事情結束地那一刻。才會悲哀地發現,自己算來算去。反將自己算了進去。誤了朕及卿家性命!
事情地發展,永遠和控局者最初的算計,會漸行漸遠,如果知道此時時鐘停滯地這一秒發生地一切。或許慶帝在最開始的時候,寧肯選擇將虎衛收攏於山。以慶國兩大宗師與苦荷四顧劍正麵相敵。有五繡在旁,在百名虎衛於兩敗俱傷之後揮刀而斬,何至於會出現眼前地情況?
四顧劍在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裡。完美地展現了一位大宗師地智慧與決斷,隻用了一劍,便逼出了葉流雲。更完美地利用慶帝布下的局以及慶帝地生命,將葉流雲逼入了絕境之中。
如果四顧劍不是在上東山登天梯之時,一劍斬儘百餘虎衛,消耗了他部分心神,此時那驚天地一劍,或許早已經刺入了葉流雲地小腹之中。
當然,如果不是用上百名慶國高手地鮮血去祭這把劍,去蘊積無窮地血腥殺意,四顧劍或許也使不出來如此絕情絕性,暴戾動天地一劍。
葉流雲有三個方法可以應付這一劍。正如那個世界中三十六計地最後一計,當事態發展到了極端之時,最好地方法往往就是最簡單地方法。
以這位慶國宗師地無上身法和流雲散手,麵對著四顧劍的驚天一劍,在最開始地時候,他可以選擇後退逃離。以散手雲海暫封劍鋒一刹,隻需要一刹,他便可以離開那道劍勢籠罩地範圍。
然而皇帝在他的身側,如果他避開了,皇帝隻怕會在這柄天劍下變成漫天肉屑。所以葉流雲沒有避,而此時,他已經……無法避。
……
……
一直沉默站在古廟門口的五竹,低著頭,手掌不知何時,再次放到了腰畔的鐵釺柄上。然而,此時地皇帝已經命在旦夕,他依然沒有出手。
便在這一秒地最後那段細微時光裡,葉流雲古拙地麵容上忽然閃現了一個微笑,這個笑容出現在這樣地時刻,顯得格外的怪異。
如流雲般的雙手,忽然間被山頂地風吹拂走了一部分,卷了起來,直撲四顧劍的麵門!
流雲未至。笠帽已然遠遠飛走,強風撲麵。直噴四顧劍的五官!
既然擋不住這一劍,那為何要擋?葉流雲選擇了撤去一隻手,散開一片雲,去籠四顧劍地麵門,這是低級武者也最擅長的圍魏救趙,但此刻在這位大宗師的手中施展出來,竟顯得那樣的渾灑自如,去留隨心。
正是天邊一朵雲,循著暴戾衝天的劍意,輕柔而快速地飄到了四顧劍地麵門之上。
如果四顧劍不理這一記散手,長劍貫入葉流雲腹中,以劍上蘊著的劍意殺氣,瞬間便能將葉流雲的五臟絞成碎片,即便葉流雲僥幸活了下來,也再沒有任何戰力。
如果他要避開這一記散手,心念一動,全數湧入劍中的精神氣魄,自然要出現一個缺口,一記並不完美徒有暴戾之氣的劍術,如何能夠刺大宗師於劍下?
葉流雲在這一刻地選擇很有智慧,甚至可以說很美妙,他知道自己的一記流雲,根本無法重傷四顧劍,但卻逼著四顧劍在這奇短的時間內做一個選擇。
他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四顧劍地重傷,因為他能清晰察覺到,四顧劍已經搶先晉入了一種絕殺的境界裡,然而山頂還有五竹,還有姚太監,還有眾人。
葉流雲可以死,四顧劍卻不能重傷,因為一個重傷後地四顧劍,不能確保自己能殺死慶國的皇帝,而這樣的結果,絕對是四顧劍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那一記流雲拂去,便等著四顧劍變劍。
但。
……
……
四顧劍沒有變劍,他的瞳中依然閃耀著狂野的氣息,整個人的黑色頭發順著山風狂舞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執劍的神魔,氣息懾人,長劍依舊一往無前地向著葉流雲壓製過去。
而他的左手卻空空一握,斜斜指向了左前方,根本沒有去管撲麵而來的那團流雲。
世間地劍術有萬千種,但握劍的手法卻隻有一種,四顧劍的左手此時便是一個最標準的握劍姿式――拇指與四指間圓成虛空,空無一物,卻驟然間有了一抹極微弱的劍意,從虛無中透了出來!
雖然微弱,但如果要殺死左手空劍所向的那抹明黃身影,卻是異常輕鬆。
葉流雲攻四顧劍不得不救,而四顧劍……虛握劍柄,以劍意破空,反攻葉流雲之不得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