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平亂之心(1 / 2)

慶餘年 貓膩 6808 字 9個月前

() ~日期:~09月20日~

慶國方麵派過來的一萬駐軍,自然不可能全部安排在東夷城四周,雖然這座城池乃是天下第一大城,供應一萬名軍人的後勤營帳,並不是件太難的事情。但由於一些難以道清言明的緣故,本來應該在五天就修整一新的軍營,直至今日還沒有做完收尾的工作,所以有一部分的慶軍,隻是暫時駐紮在臨時營地裡。

最後留在東夷城方麵的共計五千六百餘人,而其餘的人則是分駐到了各諸侯小國之中,以為彈壓,以為震懾。

當天晚上,出席完大宴的大皇子沒有急著去休息,而是對範閒輕輕地揮了揮手,二人閃入了一間安靜的書房之中。

大皇子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先從懷裡拿出了一封書信。範閒眼光一瞥,便瞥見這封信的製式,正準備往下跪倒,迎接陛下密旨,不料卻被大皇子拉住了。

“就我們兩個人,何必讓膝蓋受罪。”大皇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範閒微怔,旋即緩緩笑了起來,也就不再行大禮,從他的手中接過這封陛下的密旨,拆開封開,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陷入了沉思之中,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我先回京,然後你在這裡替我三個月。”信中皇帝陛下的語氣很溫和,還有一種掩之不住地對範閒的欣賞之心,範閒的心情很放鬆,語氣也就很放鬆,對大皇子說道:“這個安排倒是行的通,問題是將來你再回京,我再來接你,難道我們兩個人就要永遠在東夷城出外差?”

要儘量波瀾不驚地征服東夷城,讓南慶的國力財力軍力受到的損耗越少越好,大皇子以及範閒。這兩個皇帝陛下有東夷血脈的兒子。毫無疑問是最佳的選擇。

雖然一個月前開廬儀式中。四顧劍地那封遺書一個勁兒地把範閒往東夷人地路上拉,針指帝心,但是皇帝陛下是個大智慧之人。怎能不理解這一點。他反而順勢而為。改變了當初地想法。真的派大皇子帶著慶軍前來進駐。

不論是大皇子還是範閒。都有一半的東夷人血統,這一點對於征服東夷民心來說。是無上地利器。至少那些被征服地人們。每每想到壓在自己頭上地慶國權貴。也算半個東夷人,心情想必會好過很多。

尤其是大皇子,他是正牌皇子,他地生母身世天下皆知。由他駐在東夷城,也可以代表南慶與東夷之間地血脈交融,真正要征服一片疆土。血統的混雜交融。毫無疑問是最有力地一件武器。

皇帝陛下看地極為深遠。

但是皇帝陛下不可能允許大皇子和範閒。

都長期地停留在東夷城內,一則他地膝下隻有這兩個已成年地皇子,需要他們在身邊鋪佐朝政軍務。二則兒子離開京都太遠了。兩個明顯沒有太多李氏家族味道的皇子。慶帝也有些隱隱的擔心。

關於這種擔心,範閒心知肚明。所以對於密旨裡的交待並不怎麼吃驚,他隻是有些頭痛,大皇子來了。自己便要離開,那將來怎麼辦?

“總是需要有人常駐東夷城。”他望著大皇子問道:“陛下究竟怎麼打算?到底是你來。還是我來。”

“我也不清楚。”大皇子地眉宇間現出淡淡憂慮。他不是一般的慶國官員百姓,雖然對於範閒能夠兵不血刃地說服四顧劍。收伏劍廬。進而把東夷城的土地子民吞入大慶版圖之內。也感到無比地喜悅與震驚,但他想地更多地是。這個過程能不能夠很順利地進行下去。

尤其是今天在東夷城外。雖然萬名慶國鐵騎十分有效地震懾了大部分東夷人的心,但是劍廬弟子們的表現。讓大皇子有些警惕。

他深深地看了範閒一眼,說道:“關於劍廬地事情,陛下雖然沒有明說。但很顯然。對於此舉有些不喜。”

“當時逼到沒有辦法。要不我就接手劍廬,要不就要從頭開始。”範閒冷笑一聲,說道:“你當我願意做被硬饃夾住地肥肉?”

“父皇地意思很清楚,至少你得回去述職……”大皇子的眉頭微皺。旋即歎息一聲說道:“我隻是來暫時替你。父皇是不會放心我長駐東夷地。”

範閒陷入了沉默。知道大皇子說的是真心話,大皇子對東夷城方麵一直有些照拂親近之意。畢竟寧才人耳提麵命這麼多年了,加上他的手中又有軍權,陛下寧肯自己留在東夷城,也不放心把東夷城交給大皇子。

割土封王並不是件難事,但割什麼樣地土,封哪位王,才是難事。

“反正陛下也沒有催我,我在東夷城再呆一陣,幫助你收攏一下局麵。”範閒說道:“待事態穩定之後,我就回京。”

大皇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監察院還需要你統管,父皇想必也不會讓你總不在京都,你回京都後打探一下,究竟東夷城這邊將來是個什麼安排。”

“你擔心陛下派個強悍人物過來,激起東夷城民變?”範閒微笑望著他,說道:“這邊有我的布置,你這半個東夷人就不要太擔心了。”

他地語氣認真起來:“就算是擔心,也要埋在肚子裡,不能讓人瞧見。”

大皇子知道這個弟弟是真地關心自己,心頭感動,點了點頭。

“陳萍萍是不是準備走了?”範閒喝了一口冷茶,覺得嘴裡有些乾梁,抬起眼光看了他一眼,這位大皇兄與陳萍萍的關係極為親近,想必對於陳園裡地動靜十分清楚。

“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前些日子已經入宮請辭。”大皇子並不知道自己視之若父伯輩地陳院長,在私底下曾經對自己地父皇起過大逆不道之心,沒有將這件事情看的如何嚴重,隻是想著陳院長年紀大了,也該養老,而想到陳院長離開京都。不知今生可還會再見到。大皇子地心裡反而有些惘然。

範閒默然。心裡計算良久,不再理會這個問題,最後問道:“此次前來東夷城地軍隊。真的全部是當年地征西軍?你能不能完全控製?”

“兵卒都是老人。問題是中層將領有很多陌生人。”大皇子雙眼微眯。微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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