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是零六的時候,我想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隻有一個私生子的開頭,然後想到了私生子的父親,而沒有想明白私生子的母親,在那個故事的開頭,私生子的母親的一生較為言情,在私生子四歲的時候死於一場大火,是一個可憐而可敬的母親。
然則身為同一個世界的人,我為那位母親鳴不平,覺得這樣是不對的,憑什麼一位優秀的女性,卻要在男權的社會裡得到那樣的遭遇?所以我把那個故事的開頭改了,至少這位母親要先爽利過
在朱雀記寫完之後,零七年四月底,真正春暖花開的時候,我開始寫慶餘年。
這樣開始這篇後記,不是想告訴大家這個故事是由葉輕眉而起,因為我最先開始想好的,還是那個私生子——這個私生子不用想,很自然地便出現了。站在我的麵前,屁顛屁顛兒地做好了進入故事,充當主角地準備。
關於範閒的一切,以及我為什麼不是特彆喜歡他的一切,稍後再說。這時候先來講講這近兩年寫慶餘年的曆程。
兩年的時間著實不短,占去了我人生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對於一直看文的大家來說。想必也有與我類似地感覺,隻不過我猜測大家的感覺。慶餘年就像每天在大家家裡幫著做飯洗衣服地保姆一般,而且還是個長的比較俊俏的保姆,看著,聊著,閒話著,自然也無法伸手去做什麼。
然而當這名小保姆打碎了碗,弄壞了洗衣機。讓咱們不高興的時候,咱們可以罵她兩句,語重心長地教育她兩句……當然,大部分時間,大家還是在表揚她做事兒利落,我想還是因為她長的比較漂亮的原因,就像我喜歡成長煩惱裡的小保姆。
陪著大家耗日子,磨時光。便是一本能夠起到地最大作用了,就像漂亮的小保姆,在眼前晃著就夠了,當個花瓶極為不錯,畢竟咱們不在意家務活兒,就像也不需要在意慶餘年裡有沒有什麼微言大義。人生感悟……因為沒有,我隻是想寫個故事,給大家打發時間就好。
陪的久了,自然就有感情。
……
……
零七年四月底開始寫這個故事,五月一號正式在起點發文,然後一路順利簽約上架掙錢,二十幾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這時候羅嗦的回憶一下。
新書月搶月票這個不能忘,因為我這輩子也沒有這樣緊張和勞累過,其實現在想來。寫的也不算多啊。可能隻是那種壓力吧。有朋自遠方來,陪著我拚了幾天的字。終於在新書月裡居然還存下了一點稿子……天啦,有存稿,這對於我來說,是怎樣的一種變態成就?
千古風流一章,有硬傷,可我懶得理會,一本可能需要講究邏輯與自洽,但我從來不認為這是首要地任務,首要的任務應該是讓看書的朋友心中歡喜,自己寫的也歡喜。但說實話,這章我寫的並不歡喜,還是那句話,當時心理壓力大,不過裡麵著實有些句子是我喜歡的……
從發書地第一天開始,我就向大家言明過,既然穿了,在某些方麵就要歇欺底裡些,第一卷裡就說過,像抄詩這種東西,一直被看成大毒,但我總覺得拾手可得的好處為甚不要?更何況從尋秦記開始,我的這種愛好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我寫的東西時常被人讚或痛貶為裝逼流,然而有詩不抄,不拿來搏大名,眼睜睜看著名氣飄然遠去,卻強抑著心中的癢,強壓著心頭渴慕虛榮的**,壓抑到吐血,隻待數十年後,將這個世界不存在的美好辭句帶進棺材,這才是真正的裝逼吧?
抄詩一節出,大家的反應也很強烈,至少月票很強烈,新書月得了第三名,平白多了六千塊錢獎金,這是第一次得月票獎,很爽啊……看來與我有共同愛好的筒子很多,是人民海洋裡地大多數,我很欣慰亞。
新書月結束,本以為能輕鬆許多,反正那時候從來沒有去搶月票地念頭,然而誰知道,零七年七月初,要去北京領那朱雀記的某個獎,那時候又沒錢買本子,所以空了幾天,好在先前說過,有了一點點存稿,總算把那兩天撐了過去。
痱子美女幫我更地,美女總是懶散的,所以不肯幫我起章節名……那位幫我存了稿的朋友也去了北京,然而此番卻是沒有寫一個字,因為在北京很忙碌,還認識了幾位新的朋友,安喜中。
回來就不安喜了,因為沒存稿了,從那以後直到這時候為止,慶餘年便再也沒有一個字的存稿,總是現寫現發,因為這才是真實的懶惰的我,攤手。
七月之後的零七年,是很平穩的,我寫的很平穩,時不時還會日更三千字,連綿四五日,當然日更七**千也是常事,反正大家夥兒不急,我也不急,隨著故事慢慢走,狀態好就多寫些,狀態差就少寫些……還是那個字兒,懶嘛。不過沒有斷過更,這是很強大的。
便在十二月地時候,我悟了,所以開始拉月票了,一是因為不想白費了那些每月投月票書友的心意,二來我發現自己足夠勤勉,寫的不差。能夠對得起大家投的月票,三來最關鍵的是我發現。原來自己拉月票,大家還真的願意!還真能擠進前幾名,還真能掙獎金
這種好事兒誰不乾?自那以後,我便投身於這個壯麗的事業之中難以自拔了。有些小插曲便是零八年一月十四號,從廣州回宜昌地飛機因為那場雪災的關係,讓我在空中多飛了兩次免費地,耽誤了更新。造成了慶餘年的第一天停更,十分心痛,就像是第一夜一樣。
有些往下三路走了,請原諒,我是真有這種惱怒,當日。發現自己寫的很邏嗦,很流水,就像慶餘年一樣。大家忍忍,堅持著看完,還有很多,這兩年都忍了,不在意這篇後記,反正這章不要錢。多嘮兩句便是……嗯,我希望今天不會像上一章一樣出錯,真再丟不起那人了,因為那將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了。
繼續說回來,零八年春節回了趟老家,請了十天假,剛好江南卷結束,沒寫很正常,因為表哥新家連電視都忘了搬過來……
正式進入零八年。一切如常。一切不如常,因為開始拉月票。所以寫起來多了一份壓力,數量依然不多,但是腦子消耗的更多。好在月票進了前六,進了前三,而且不是一次,很是得意,全虧大家。
零八年七月上海開年會,東北探領導,更新的少且散亂,恰又是大東山緊張之時,書評區怨氣沸騰,那個月就沒要月票,算是給大家彌補心靈上的創傷?可是俺的呢?嗚呼。
就這樣寫下去了,機械地寫,麻木地寫,動容地寫,感歎地寫,振奮地寫,悲憤地寫,終於一直寫到了今年二月二十四號與二十五號交界地時間,慶餘年這個故事,被我寫完了。
近兩年的時間,很長,從在澹州開始,一共七卷,很多。這般大的一個故事,這樣多的人物,必須需要三百多萬字的內容去描寫,而我很自豪和驕傲於,我控製住了這個故事。
問題在於,這種控製讓我身心疲憊,我很累了,文檔裡無數的橋段,還有無數沒有用,無數的字言碎語以提醒自己某些細節,自己沒有忘,卻還有很多必須丟掉——先前在文檔末端,就在一邊看,一邊刪,刪的有些舍不得,我自己都很詫異於我地勤奮,老師當年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真的是這樣,我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記了很多東西,雖然不見得所有的都能用上,但我認為我的的這種態度非常強大。
就像慶帝在大東山上說地那樣:我這一生從未這樣強大過。
原本以為在這一刻,會像當時寫完朱雀記時那樣,有一股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疲倦,惘然,空虛,不知所措,所有足夠小資的詞語,然而慶餘年結束的時候,除了有點兒累之外,彆的情緒倒不多,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平靜的喜樂。
寫作曆程回顧,到此結束。隻是這麼多的字,似乎沒有完全體現出我的勞苦功高,有些不甘心,不過也不繼續說了。
……
……
下麵說回慶餘年這本書,以及書裡麵那些讓大家一直記著的人,以及這些人與人之間地感情,以及我對他們以及你們以及很多事物地感情。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呢?就從出場開始吧,想到誰就寫誰,若有我沒有回憶到的角色,那便算了。
醫院裡躺著地那個年青病人,叫範慎,大學還沒有畢業,他自稱還是處男,卻將要死了,是的,這就是慶餘年這個故事的男主角,關於他的前世,我沒有描繪太多,甚至最開始設計這個故事時,擬定好的學生會主席一職,最後也沒有點明。
男主角姓範名閒,字安之。既來之,則安之,慶餘年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其實便是這本書的宗旨。這是範閒的人生,與他**的一生完全不同。
在我看來,前世並不能影響後世。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裡,需要從頭開始活起,既然如此,前世地事情不需要涉及太多,而這一世的態度,其實就和你我在這個世間存活的態度是一樣的,人類並不可能因為活兩輩子。就會變成一個哲學家或者天然的**家,依然渺小而卑微的你我。儘可能平凡平安地生活下去。
我以前說過,不是太喜歡範閒這個角色,至少是草甸前的範閒,或者說和書中彆地角色相比。之所以如此,道理其實並不複雜,如果我們把範閒身上的那些衣服撕了,把母子穿越所帶來地金光剝了。赤luo裸的他,隻不過是一個赤luo裸的你,以及赤luo裸的我。
貪生怕死,好逸惡勞,喜享受,有受教育之後形成的道德觀,執行起來卻很俗辣,莫衷一是。模棱兩可,好虛榮,慣會裝,好美色,卻又放不下身段,非覺得自己還是信仰愛情的cj白衣少年……又想順哥情。又不想失嫂意,想顧此不失彼,最後卻發現自己甚都改變不了,連自己都改變不了,隻能按著既定的方針辦,按照一定地路子走下去。
可以說這是中庸溫和尋常,龍空論壇上有位壇友說過鄉願二字,我覺得說的真對,鄉願,德之賊也……然而絕大多數的人。包括你我都是這樣。尤其是網絡上所呈現出來的我們。
當然如果您不是我指的這類人,請願諒我的偏激。我不喜歡自己某些時候可能表現出來那種類似的態度。不夠直接……對於這種人物太熟悉,身周的人,包括自己地某一部分,其實都和範閒很相似,所以我無法太喜歡範閒。
慶餘年這個故事裡假假也有幾個理想主義者,在這些理想主義者的麵前,範閒再如何漂亮,再如何白衣黑衣換著穿,詩詞往外噴,再吐一口鮮血,由侍女扶著去看海棠花,再然後淩於風中瀟灑鬥天下,可是那顆心始終還是有問題的,光彩略黯……
我自己當不來理想主義者,我也覺得範閒的人生態度並沒有什麼大問題,甚至是對於周遭人或事最好的一種態度,然而我還是尊敬理想主義者的,因為自己做不到,所以我很難尊敬範閒。
範閒隻是你我,如寫這故事地我,看這故事的你,真有被雷打了穿越的那一日,如果也有範閒這般好的運氣,前人的福蔭,漂亮的軀殼,說不準也就是另一個範閒了。
好在範閒最後有進益,令人可喜,隻是自己寫的比較生硬,這樣一個故事,也不可能給我太多時間和太多文字的可能,去文藝地描寫中年範閒之真正成長,說到此節,忽然想到,範閒還真像是一個熱血早無的中年英俊教授啊……我認識一位教授,在桃花方麵還真是不錯。
範閒對於天下的理念是不是正確地,這個不需要討論,因為他又不是前看五百年,後看五百年地聖人,但至少他總算對某件事情有一個相對堅持的看法,這就不錯了。
一直到西山地山洞裡麵,在垂死肖恩的麵前,範閒其實才真正從心裡確認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這是格格豬曾經提到過的,我深以為然。
範閒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然而太想照顧到所有人……就像和稀泥那種感覺,先前略提過一點,這裡就不再說了。他最值得欣賞的優點,大概便是勤奮,與努力生存,謀求更好生活的精神,這大概是最尋常的優點,卻也是最值得大家鼓掌的優點。
關於範閒的感情生活,那真的是一團糟啊,這個主要怪我,因為他是我寫出來的。以我對男人這種下半身動物的了解,一旦真的投胎到慶國那種社會,尤其是範閒這種身世,十二歲親丫環,十三歲騙丫環,十四歲得丫環,這才符合邏輯。
然後他便將揮棒走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妻妾成群。
女性讀者可能聽著不好聽,然而真是這樣,好聽一點兒的詞不外乎便是,打救天下可憐孤女,流連花從,慣能疼人,在**的道路上不斷尋找情投意合,人生觀和世界觀能跟上自己腳步的伴侶……
所以還是我地錯,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個愛美女的人。偏偏還是無比相信愛情這個東西,所以安排了範閒進了慶廟,見著啃雞腿的未婚妻,我自己寫的很嗨啊,像林婉兒這種女子,我怎能放過?像這種愛情橋段,我怎能不動心?想到張萌萌那首歌了。
又是我的錯。我也喜新不厭舊,在一個允許男人有幾個女人的萬惡社會裡。我忍不住必須得讓範閒碰到彆樣的女子,重溫舊日地女子,每一段都很開心……因為現實中完不成的事兒,才會放到裡,這便是意yin地真諦吧,我也不例外。
要不就乾脆一些擺明車馬,像段正淳那個老流氓一樣。要不就乾脆把男人當閹馬看,傲然立於草原群馬之間,隻低首與身旁的廝磨。偏生範閒兩種境界都想要,正所謂流氓的晚年,也會看著情書流淚。
範閒對待感情的態度,比張無忌要稍好一些,比三不男人要好很多,他應該不會太過怨恨我。
再說說範閒對男人們的感情。請留意,此間沒有基情燃燒的因子,隻是略說幾句。在楔子裡很清楚地能看出,他是一個沒有父母的人,所以他其實有些隱性地戀母戀父,所以哪怕葉輕眉的年紀並不比他大多少。哪怕皇帝看上去真不是個好父親,哪怕範建其實和他一點關係都沒,哪怕陳萍萍根本不可能生兒子,哪怕五竹其實和陳萍萍差不多……
可是折騰著折騰著,範閒對於這幾個男人的感情終究還是生了出來。因為我們都是很實際的人,有人對你好,你自然也就會對他好,記著他的好,從而生出感情。上麵提到的那幾個男人,除卻長的實在難看的費t老師不提。對範閒是真地好。
有人可能會說慶帝如何雲雲。當年要對剛生的小閒閒如何雲雲。其實換個角度想,男人之間的感情終究也是需要時間培養的。慶帝在小樓裡曾經對範閒說過,範閒在澹州時,慶帝時常知道他的消息,或者通過陳萍萍,或者通過範建……而像範閒這樣一個會裝微羞微笑的人,極易討人喜吧,看地多了,聽的多了,知道的多了,自然也就有感情了。
或許可以橫著比較一下,大家就會發現慶帝對於範閒的信任與寵愛,真的不是那幾個兒子能比的。一方麵是因為範閒真的會裝,從懸空廟之前就開始裝起,把偉大的皇帝陛下真的騙到了,一方麵約摸也是因為慶帝心有負疚,而且有某種移情的想法,所以慶帝對範閒真地不錯。
自然,這是針對慶帝這種萬惡地王權集中者而言的,不是與一般地父親相比較。
範閒對葉輕眉的感情比較複雜,這個說不清楚,書中說了很多外顯的東西,就不具體說了。
關於範閒還有什麼要說的?好像沒有了,對了,關於他的能力,他的能力其實真的不錯,畢竟是男主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