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樂萱的相遇,跟他的父母也多多少少有點關係,周歡一直覺得那是父母在冥冥之中保佑著他。
因為,兩年前的那一天,周歡正好去給父母掃墓。
那是天魂帝國裡很普通的一個小村莊,很普遍的一個小後山,卻同時埋葬著周歡的父母以及張樂萱的父母。
兩人相遇的場合並不美好,甚至充滿了悲傷。
然而事實上,周歡的內心雖然傷感,但遠遠說不上什麼悲痛欲絕,畢竟他這輩子的父母算得上是壽終正寢,沒有什麼仇殺,更沒有什麼恩怨,離開時也並沒有受到太多的苦楚。
隻是,周歡眼中的張樂萱卻與他完全不同。
怎麼說呢?
那一刻在他眼中本是長發飄然、猶如仙女誤入凡塵的古典美人,卻周身充滿了哀傷的情緒。
她的眼神很迷茫,卻沒有留下半滴淚水。
沒有歇斯底裡的痛哭,也沒有長跪不起的執拗。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仿若遺世獨立。
這個世界似乎不屬於她,她也不屬於這個世界。
周歡猜測,或許是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又或許是她不知路在何方,正處於人生的十字路口。
墓碑。
秋風。
枯葉。
黃昏。
一身白衣的冷清姑娘。
這一幕無疑是讓人心疼的傷感油畫。
那一刻的周歡並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就是絕世唐門時代裡的大師姐張樂萱。
沒有什麼功利心,也不帶什麼特殊的目的,周歡朝著那黯然傷神的冷清姑娘走了過去。
不為什麼,隻是那一刻的周歡心中不忍。
“姑娘,節哀。”
周歡不是一個很會安慰他人的好同誌,尤其麵對的是一個姑娘,一個很美的姑娘,畢竟上輩子的他就是個死宅男而已。
不過,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也能打破這沉重的悲傷氛圍。
聽到聲音後的姑娘,也回過了神,不再沉浸於先前的那一股悲傷的情緒中:“我沒事,謝謝。”
其實,以她的修為,早就發現了周歡的一舉一動。
隻是她也能感覺得到這少年並沒有什麼惡意,何況就算他心懷不軌也不可能打得過她。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相信已逝之人也希望姑娘你過得開心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周歡才看到墓碑上的碑文:
【父;張清河】
..............................【之墓】【女;張樂萱;立】
【母;柳琴琴】
張樂萱?
不會這麼巧吧?
不過,當時的周歡壓下了所有的疑問,因為她是不是那個他認為的張樂萱根本不重要,繼續開解道:“雖然感同身受這樣的事,從來都不存在,但就像我父母去世前告訴我的一樣,他們說,臭小子,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每年或者隔幾年來看我們一次就行了,不要傷心太久,人總得往前看。”
其實,這些安慰的話語聽起來實在太過蒼白,甚至沒什麼說服力。
但從一個同樣是父母雙亡的少年口中說出來,終歸是不一樣的。
這就是所謂的同理心吧。
至少那一刻的張樂萱是真真正正能感受到這位少年的真情流露。
隻是這少年說話的語氣一點都不像少年,反而像個曆儘滄桑的成年人。
不過,張樂萱並不反感少年的老成。
甚至,在少年靠近她後,她的魂力似乎對少年有一種親近感。
這多少讓她有些驚訝。
她堂堂七十九級的巔峰魂聖,她的魂力怎麼會對一個最多隻有十幾級的魂師產生親近感?
想想都覺得有些荒謬。
或許是因為現在自己的心境問題吧。
張樂萱隻能這樣解釋了。
不過,也因此,她對眼前的這個少年產生了一絲興趣,何況堂堂巔峰魂聖竟需要被一個看似十歲左右的少年開解,多少有點丟臉了。
所以,她一改此前的低落神態,重新變回了那個溫柔如月的內院大師姐:“你這小家夥,怎麼像個小老頭似的。”
頓了頓,張樂萱又道:“但還是要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
“客氣了,助人為樂是我的座右銘。”周歡恬不知恥地說著。
除了不太會安慰人,他平時誇起自己來還是比較狗的,屬於那種完全不要臉的狗男人。
果然,大師姐聞言也是無語,她突然有點懷疑剛剛那個少年老成的小家夥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我叫周歡,周天星辰的周,歡樂的歡。姐姐,你叫什麼?”此刻的周歡顯然不太像上輩子那個死宅男了。
“……我叫張樂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