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全被女兒睜大眼地盯著,隻覺身為一家之主的嚴厲老父親,跟女兒討論這種“喜不喜歡”的感情問題,還要舉出細節進行分析,也實在是要命!
他終止討論,“算了,這些事昀厚應該還記得,你回家問他去!”
這時,不遠處的池畔旁風燈搖曳,幾名錦衣華服的貴客,在宮人的簇擁下朝這邊走來。
為首之人,是正低聲交談著的長樂公主與齊王兄妹。
長樂神情帶著些撒嬌的怨懟,對皇兄絮叨地抱怨著什麼,視線遊移間掠向對岸,頓時沉了臉色,對隨行內侍令道:
“那姓宋的怎麼跑到女眷出入的地方來了?去給我攔下他!”
離開了父皇和重臣的視線,長樂的公主脾氣就不需遮掩了。
洛溦此時也發現了對麵來人,忙拉了父親退開,轉身沒走幾步,卻被內侍攔住了去路。
她心頭暗呼不妙,轉回身,朝公主等人行禮。
宋行全也忙收起剛才教育女兒的架勢,一臉恭敬,彎腰深揖拜下:
“參見殿下!”
長樂疾步而來,鄙夷地掃了眼保持著行禮姿勢的洛溦父女,絲毫不予搭理,扭頭對蕭元胤道:
“三哥,這裡是去蓬萊池的必經之路,宮中女眷也會路過,外臣杵在這裡明顯是居心不良。三哥一定要狠狠懲罰這種登徒子!”
轉過頭,又白了洛溦一眼,“女兒不要臉,當爹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洛溦的唇線,微微抿緊一瞬。
她自己的爹,她可以埋怨,卻不願讓彆人隨意亂安罪名。
“殿下明鑒,”
洛溦抬起頭:“此處雖然是宮中女眷出入的道路,但適才聖上口諭,讓賓客今夜在苑內自行遊玩放燈,可見並無男女之妨的禁忌。臣女往日行事不端,但蒙聖上寬宥,言明大乾並無律法責罰臣女的過錯,所以更無需牽扯到家父身上。”
她望著長樂公主,和緩一笑,“而且,剛才在大殿上,公主並不避諱以真容相示,特意坐到簾外向家父請教,足見公主也覺得家父略具才德,值得公主‘近距離’地謙卑下士,不是嗎?”
長樂睜大眼瞪著洛溦,待徹底回味過來對方的言下之意,勃然大怒。
“你,你放肆!”
她一番搜腸刮肚,卻也找不出能反駁的說辭和罪名,隻得求助似的扯住齊王的衣袖:
“三哥,她……”
蕭元胤一直注視著對麵的宋洛溦。
依舊還是那副表麵恭敬、實則像隻小野貓的慧黠模樣。說話時言語緩緩,逸然自若,兩片看上去那麼柔軟的嫣唇,竟總能……翕合出無所顧忌的狂放言辭來……
傾慕沈逍已久,輾轉難寐,恨不能日日得見?
長樂見蕭元胤冷然不語,卻似乎並不打算出手,不由得心中委屈。可她再如何驕縱,也不敢得罪極有可能成為下任君王的兄長,隻得鬆開他衣袖,忿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