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布料纏繞。洛溦不受控製地朝前撲了撲,鼻尖和麵頰沿著男子?脖頸的曲線輕輕擦過。
衛延呼吸一滯,倉皇間,將手中韁繩挽進被?咬破的傷口中,狠狠拽緊,抑下了那想讓他立即推開她的衝動。
夜雨那麼冷,兩個?人的身?體卻靠得那麼近,仿佛不受控製地,想要攫取彼此的溫度。
衛延縱馬疾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臥龍澗。
洛溦被?送回到了阿蘭的竹屋。
阿蘭扶著渾身?濕透的洛溦進了屋,連忙在?屋裡生了暖爐,又燒了熱水讓她洗浴:
“姑娘趕緊泡一泡熱水,把頭發?也洗了,待會兒我幫你弄乾,洗了就舒服了!”
阿蘭一頓忙碌,將洛溦送進浴室,自己退到浴室的竹擱屏外,整理剛脫下的衣物。
洛溦好不容易有了離開的機會,如今又被?帶回了臥龍澗,心?中失望之情?難以言表。但此刻一身?又濕又冷,也沒什麼可?矯情?的,謝過阿蘭,聽話地泡進浴桶。
溫熱浴水浸過身?體的刹那,積攢了整夜的疲憊與萎頓,一下子?侵襲而出。
屏風外,阿蘭拎起一件長袍,問道:
“這件外袍,是衛公子?的吧?剛才見他送你回來,身?上都沒有穿外袍。”
洛溦窩在?水裡,累得有些說不出話,但阿蘭對她很好,她不想冷臉待人。
“嗯。”
她打起精神,在?浴桶裡坐直身?:
“你能幫我拿去還給他嗎?”
她可?不想留著那人的東西!
阿蘭愣了下,隨即撲哧輕笑?了聲,像是有些羞赧:
“我倒是想,可?衛公子?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見到的。除了周大哥,我好像……都還沒見誰跟他私下說過話呢。”
她想到什麼,隔著屏風問洛溦,“所以姑娘你肯定是挺重要的人,才會連著兩次被?衛公子?親自送來,對吧?”
洛溦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落到了這姓衛的手裡。
她沉默一瞬,向阿蘭打聽:“他是你們?這裡的首領嗎?”
等哪天逃出去了,她一定到官府舉報賊首!
阿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按理說,我們?這裡管事?的應該是周大哥,還有之前的姚二哥,大小?事?都是他們?兩人拿主意?。衛公子?很少來臥龍澗,我在?這兒住了十三年,也隻見過他兩三次。但是,周大哥好像又很聽衛公子?的話,就像這回……”
她頓了頓,聲音放低了些:“這回衛公子?一來,就下令處斬了姚二哥,誰都沒敢說些什麼。”
洛溦扒著桶沿,“他為?什麼要殺這裡管事?的人?”
阿蘭也不是很確定,“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姚二哥在?什麼南阜關拿百姓做了人盾,壞了規矩。”
那可?是真的行刑,場麵好生嚇人。
“姚二哥在?臥龍澗管了很多年的事?,也算有些聲望,可?衛公子?一來,當真是說殺就殺了。”
“聽說好多人求過情?,都沒用。後來還是姚二哥自己認了罪,還在?刑台上給公子?和周大哥磕了頭,說他急功近利、壞了規矩,該死,然後就咚咚喝了一盅酒,自己趴在?斷頭台上了……”
阿蘭低頭疊著衣服,回想起那時情?形,不覺歎道:
“當時我都看哭了。但後來想想,人犯了錯,就是要承擔責任的,或許衛公子?做那樣的決定也挺難的,要不是姚二哥犯了錯,誰會願意?殺自己兄弟……”
洛溦扒著桶沿冷笑?。
做匪賊的都心?狠手辣,什麼人不會殺,還偏要在?人前裝得光風霽月。
難怪,自己之前也被?他的表象給蒙騙了。
阿蘭整理完要清洗的衣物,拎著木桶,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