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自己眼瞎,怎麼就偏偏不?認得?!
扶熒越想越氣,握緊拳頭,狠狠砸了幾下自己腦袋。
洛溦嚇了一跳,伸手製止:
“扶熒!”
難不?成沈逍驟然毒發,已經危在旦夕了?
可鄞況就在玄天宮,再棘手的症狀,也?是能?抑製住的啊!
她心裡七上八下,到底也?還是由衷擔憂,到了玄天宮,不?敢耽擱,徑直就快步跑上了觀星殿。
鄞況背著藥箱,剛從殿內出?來。
洛溦忙攔住他:“太史令怎麼了?”
鄞況也?有滿腹詰疑想要反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沉默一瞬:
“人在穹頂。”
洛溦蹬蹬跑上了穹頂。
遠遠望見沈逍一襲素袍獵獵,依舊像從前那樣?,寂寂坐於觀星案後?,默然執筆。
洛溦遽然鬆了一口氣。
還好吧。
她定住心緒,緩緩走上前。
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藥味。
洛溦嗅出?了丹參和五味子的味道?。
這顯然,不?是壓製赤滅毒所用的配方,倒像……從前郗隱拿來治厥心痛的重劑。
她想起鄞況說過,沈逍還有個不?喜被人觸碰的毛病,症狀就跟厥心痛差不?多。
所以……其實是那個病犯了嗎?
洛溦走到觀星案前,一麵行禮,一麵微微斜探著視線,打量沈逍的狀況:
“太史令?”
月色下,沈逍的臉色有些蒼白,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疏冷。
聽見她的聲音,眼也?不?抬:
“去畫圖吧。”
洛溦愣了下。
她這般急慌慌地跑回來,居然又被安排畫圖?
太史令看上去好像也?沒多大問題,不?用去陪大皇子玩嗎?
“我……”
洛溦站在原地躑躅了片刻,見沈逍沒有要改變主意的跡象,不?怎麼情願地坐去了自己的觀星案後?。
扶熒強拉她回來,大概是見沈逍起了彆的病症,擔心因此催發體內毒性,所以想讓她留在他身邊,為防萬一。
那若是這樣?的話,自己這個“藥人”,暫時還真走不?了。
洛溦在心裡說服自己接受了現實,鋪好紙,看了眼刻漏,開始畫圖。
隻是今夜的天氣並不?太好,陰雲密布的。
偶爾浮雲流散,露出?片刻的月色星光,亦隻是稍縱即逝。
洛溦艱難地畫完幾個區域,側頭去看沈逍,欲言又止。
他依舊眉眼低斂,神情清冷,看不?出?什麼情緒,手裡握著的筆像是長時間定在了同一個位置,遲遲未動?分毫。
看吧,這種?天氣,就連太史令也?畫不?了星圖的。
洛溦心裡腹誹,卻不?敢真怠工,鼓了鼓麵頰,重新抬眸去看夜空。
雲真的太多了,好多地方都看不?清楚。
特?彆是東南角那邊,層層雲霧越積越厚,飄忽流動?的速度卻又極快……
洛溦盯著那團“雲霧”,越看越覺得?有些奇怪,猛不?丁的,吸了吸鼻子,隨即倏地站起了身來。
她撂下筆,徑直跑向圍欄旁,探出?身,朝下望去。
隻見高閣之下,連著水榭的整片竹林,燃起了熊熊烈火。
裡麵一應的所有,包括一整座堪輿署,全都置身火海之中!
濃煙滾滾,直衝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