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不怎麼過生辰的!”
她轉向鄞況,“今日也是我母親的忌日,所以我從來不怎麼過生辰的,更不要說宴飲什麼的……要不,等下次你過生辰,我做一桌子菜當回?禮好嗎?”
鄞況瞟了眼沈逍,略有些尷尬地笑道:“那也好,也好。”
洛溦行禮告辭,退了出?去。
鄞況收拾著藥箱,咳了幾聲,又瞟了眼沈逍,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做主人的不吭聲,我張羅個什麼勁兒?什麼從不過生辰,吃頓飯而已,又不放煙花……”
沈逍坐到書案後?,取過昨夜周旌略送來的密函,展開。
半晌,像是聽?煩了鄞況的嘮叨,淡聲道:“她既說了母親忌日,不過,就隨她不過好了。”
“什麼母親忌日不過?我師父那麼在意?她母親忌日的人,從前在藥廬都?會給她過生辰!”
“太史令就沒看出?來?那丫頭分明就是見你這個主人的不吭聲,才沒好意?思答應。”
鄞況想著自己錯失的晚宴,扼腕歎道:
“她如今跟太史令的婚約半退不退,玄天教弟子的身份又名不正言不順的,心裡可能?覺得等解完了毒就會被打發掉,是沒什麼臉麵讓長公主府給自己辦生日宴。換我,也是不敢指望讓太史令為我慶生的。真要不過,乾嘛收禮,這點都?看不出?來……”
嘀咕著收好藥箱,拎著出?了門。
書案後?,沈逍默然良久,“啪”的合上?函冊,扔到了一邊。
洛溦回?到居所,洗了個澡,躺到榻上?。
她昨夜在外晃蕩了一整夜,身體真有些累了,但好像自從屋頂上?大哭完一場,心頭那種時?常堵塞著的負重感便消散退去,氣?順了許多?。
此刻躺在榻上?,再沒了先前入眠的那種艱難,不多?時?,便已沉沉睡去。
一覺無夢,睜眼時?,已是午後?。
她起床下榻,沒有驚動銀翹,自己去外廂找水喝。
轉過屏風,卻見沈逍坐在靠窗的茶案前,一襲素袍寬袖,手執竹勺,對釜煮茶。
洛溦驚得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太史令?”
沈逍沒抬眼,輕輕將一盞茶推到對案,“過來喝茶吧。”
洛溦走了過去,坐下,茫然舉杯,啜了口。
柑橘味的茶,很香。
她喝了幾口,覷向沈逍,不敢打擾,靜靜等了會兒,見他放下竹勺,方?才問道:
“太史令,怎麼到這裡來了?”
沈逍麵上?波瀾不顯,“鄞況說今日你生辰,我既是主人,理應有所表示。”
“啊?”
洛溦不好意?思起來。
這個鄞況!
為了自己蹭吃蹭喝,就拚命拿她當幌子。
她低著頭,羞愧道:
“真的不用,而且這段時?間?因為我的私事,已經給太史令添了很多?麻煩了。”
自從上?次在鴻儒門見到景辰,自己就是各種病症狀況不斷,一會兒被送回?家,一會兒又在長公主府昏倒,鄞況明明是隻照顧沈逍的人,如今倒像成了自己的專屬醫師。雖然她是藥人,沈逍也總說需要她的血,要她好好養著,但到底,還是給人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沈逍在心裡默默咀嚼著她的話,緩緩開口:
“以後?,有什麼打算?”
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