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戍衛交給了神策軍,暫時打聽?不到什麼消息。”
周旌略詢問:“公子是要馬上回京嗎?阿蘭說宋姑娘問起過?長安的事,大概是想回去了,反正她或許也猜出?了公子的身份,不如就一起走吧。”
之前衛延毒發,周旌略走投無路,對?洛溦說了實?話,也做好了被她猜出?真相的準備。
他曾在臥龍澗“審問”過?洛溦對?未婚夫的態度,一直篤信她對?沈逍情根深種?、什麼都不介意,所?以覺得就算真讓她猜出?來了,也未必就是壞事,是以先前向沈逍請罪時,就曾道:
“我看?宋姑娘也是深明大義的,不會不理解我們的苦衷。之前我隻說公子病了,她就立刻主動要去看?你,說自己懂些醫術、能幫你,那時她還根本不知我們真正的身份,隻當我們是真的匪賊。她對?頂著匪賊身份的公子都能如此,更何況是玄天宮裡那位?”
衛延低頭讀著密函,默然不語。
過?得片刻,吃完飯、收拾好碳柴的李壯,也帶著阿蘭過?來送東西。
周旌略瞅著忙裡忙外的阿蘭,既無語又無奈。
剛才?明明交代過?,若有東西要往這兒送的話就讓宋姑娘來,這傻孩子咋就那麼不開竅呢?
周旌略問她道:“宋姑娘呢?”
阿蘭蹲在爐邊加碳,仰起頭,“宋姑娘剛才?下去就回屋了,也沒?吃飯,我看?她臉色有點發白,像是不舒服,就勸她先休息了!”
衛延從密函上抬起眼,看?向阿蘭。
正想開口,目光捕捉到她發間的一點玉色,神色漸轉幽沉:
“哪兒來的簪子?”
阿蘭循著他視線抬手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宋姑娘不要的,讓我拿去扔掉,可?我瞧著挺好看?的,就有點舍不得。”
衛延寂然半晌,隨即又撇開眼,握拳抵抑著喉間陡然升起的甜腥氣,壓著聲,低低咳嗽起來。
周旌略也認了那玉簪,回過?神來,讓阿蘭趕緊摘了,接過?來奉至衛延麵前:
“公子,這……”
衛延眼也沒?抬,止住咳,合起手中函冊,吩咐道:
“明日,送她一個人下山。”
~
翌日一早,周旌略派人送洛溦出?山寨,下了山。
到了山下市鎮,又另有人拿文書憑信,將她送去了附近的官驛。
不多日,郗隱與尚在昏迷中的扶熒也“恰巧”途經此地,接了洛溦,一同乘馬車返京。
洛溦見到玄天宮的文書與護衛,便已回過?味來,定是那人知曉自己偷偷返京之初,就猜到扶熒遭遇變故,當即便派了人去洛南接應。
郗隱對?於玄天宮護衛突然到了洛南、並?把自己“請”去與洛溦彙合之事全不在意,倒是在“看?守”扶熒的日子裡發現這小孩的體質特異,開始沉迷於拿他試用各種?藥劑,乃至如今到了馬車裡,還時常拿銀針在他身上試驗。
洛溦製止道:“先生?讓扶熒醒來吧,我現在已經用不著他繼續昏迷著了。”
郗隱哪裡肯聽?,“被我試藥,那是福氣,但凡試過?以後,體質都會更好。你看?鄞況那小子從小被我試藥,現在就百病不生?!再說,這小侍衛要是醒了,你從他那裡偷囚犯的事不就包不住了?”
洛溦之前,也一直很怕自己偷走慶老六的事曝露出?來,必會引沈逍震怒。
可?如今,相比起心裡其他許許多多的、隱秘或顯而?易見的畏懼,慶老六的這件事,竟也似乎算不得什麼了。
馬車一路北行,數日後抵達長安。
入了城門,尚未駛進朱雀大街,一名?得了信的京兆府官員便騎馬追來。
“郗隱先生?!”
官員滿頭大汗,攔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