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佛珠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蕭元胤道:“太後就不覺得?奇怪,沈國公的靈柩剛回京,齊王就出現了,這難道不是巧合的有些過分?或許太後現在?就可以派人去一趟玄天?宮和長公主府,看看太史令是不是還在?長安,又或者直接出城去一趟岐川軍營,看看他是不是約了齊王共謀大計。”
太後臉上的神情幾經變化,心中那許多長久以來都?想不太明白?的事,漸漸串到了一起。
她審視著麵前的蕭元胤。
從小在?身邊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不喜,也是萬分熟悉的。
這身型,這語氣,還有一提到沈逍就禁不住激越起來的情緒……
“你是三郎吧?”
太後開口問道,口氣篤定。
蕭元胤被看破身份,也懶得?再裝了,一把扯下易容的胡須,露出真容,道:
“謝祖母還認得?我這個孫兒。”
太後冷笑?了下。
她今晚之所以會親自過來,就是猜到以蕭元胤的性子,多半會忍不住親自來救母親。
隻?要?他來,不管怎麼隱藏,都?躲不過她這個做祖母的眼睛。
今日拿不拿得?到蕭佑,實為其次,能除掉齊王這個心腹大患,才?是重中之重。
既然費心設了這個局,那總而言之齊王和蕭佑,今天?必須死上一個!
她轉頭看了眼王喜瑞:
“不必跟他們囉嗦了,送貴妃上路吧。”
蕭元胤聞言疾聲道:
“皇祖母不顧念我這個孫兒,那父皇呢?你如今尚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就不怕他還活著?還有你那個寶貝景侍郎,萬一他在?我手裡,你就不怕我的人將他碎屍萬段?”
太後默然一瞬,溝壑縱橫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冷聲道:
“與大乾社稷相比,誰都?能死,就算他們活著,哀家也不會受任何人拿捏。”
語畢,站起身來,在?侍衛的擁簇下便往外?走。
殿梁上埋伏著的弓弩手,驟然現身,引弓拉弦,將羽箭似急雨地朝殿內齊王部屬射出。
林諒等人拔出兵刃,輪動揮舞,擋下箭矢,又與殿中餘下的內府軍戰到了一處。
他們皆是身經百戰的軍中精銳,手中刀劍橫開六合,對付毫無沙場經驗的內府軍不在?話?下,贏勝隻?是時間問題。
但張貴妃還在?對方的手裡。
蕭元胤將洛溦拽到殿邊的銅鐘下藏好?,自己則拔出長劍,追上被王喜瑞拖走的張貴妃。
王喜瑞是王家的家生子,少時被特?意培養武藝,之後淨身入宮,侍奉太後身邊,名為宦仆,實為死士,身手靈敏,招式狠辣,但畢竟年歲已大,與齊王纏鬥了莫約六七回合,力漸不敵,拽過張貴妃,將她當作?盾牌般推向齊王,自己趁機逃出了殿去。
蕭元胤顧及母親安危,沒有繼續追趕王喜瑞,隻?抱住貴妃道:
“母妃!”
他伸手揭開了罩頭的黑布,卻看清對方是個容貌完全陌生的婦人。
那婦人趁著齊王失神的刹那,手中白?刃一閃,匕尖已狠狠刺進了他的胸膛!
周圍部屬圍聚過來,驚恐大喊:
“殿下!”
太後跟著護衛匆匆離開,出了大殿,上到通往拱橋的回廊。
王喜瑞追了過來,稟道:
“娘娘,齊王應該已經著道兒了,那女死士功夫不弱,必能一刀斃命!”
太後點了點頭,吩咐道:
“現在?可以調人了,去給?耿榮傳話?,就說齊王夜襲皇宮,圖謀不軌,讓京兆府守住城門,一個也彆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