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腳了?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章導驚訝又擔憂,“你彆走了,趕緊歇歇吧。”
“可是……”雲月記得還有一場她的戲份,道具組和造型方麵都?已經準備就?緒,如果撤離的話擇日還要麻煩地補上。
隻要沒有跑起來的戲份,她是可以忍一下演完的,以避免浪費大家的時間。
章導看出這姑娘的倔強,如果彆人他就?接了,然而這位小祖宗怎麼著也不能放任不管,“雲月小姐,身體最重要,萬一傷著的話,對?以後的進程更有影響,你說是吧?”
他們這邊說話的功夫,黃副導也邁著快步走過來查看情況。
不知?怎麼,她看向?雲月的眼神似乎比之前更嚴厲無情,“怎麼回事啊?”
“受傷了。”章導言簡意?賅,“後麵拍不了。”
黃副導把雲月從頭到尾打量一番,沒看出受傷的痕跡,不由得冷哼,“又拍不了,這年?輕演員就?是麻煩,要是老戲骨的話哪有這麼多事。”
言語激勵是有影響,不過相對?於她的話,雲月更在意?在場的工作人員,大家剛才辛辛苦苦搭建的實景台,她要是撤離的話,就?是白忙活一場。
雲月便說:“我腳也不是很嚴重,要不試試吧?”
“腳受傷了啊?沒事。”
黃副導趕在章導前麵插嘴,“我還以為肋骨斷了呢,扭個腳算什麼,趕緊過來吧。”
後麵的戲份沒有特彆激烈的打鬥和跑步,但需要吊威亞來協助飛行?動作,考慮到用不到腳,雲月就?沒有太多的顧慮。
吊威亞前後的道具準備工作還是頗為複雜的,再加上章導多次猶豫徘徊,都?浪費不少時間,等雲月準備上場的時候,又忽然被人打斷。
晏千不是第一次來探班,這還是頭一次情緒毫無克製地出現,麵色前所未有地陰沉,以至於章導連滾帶爬過去後都?不敢大聲招呼,“二公子,您來了啊。”
他也沒廢話:“讓她下去。”
來之前已經猜到那丫頭大概率還會繼續堅持,所以這一路飛馳,車速很快,趕過來後果然不出所想?,更令人意?外的是比普通演戲還要過分的,她帶著受傷的腳要去做高難度動作。
雲月這邊被勸下去之後,有些心虛地看了眼探班的男人,“二哥……來了啊。”
“就?這麼喜歡折騰?”
“不是……”她試著解釋,“隻是想?完成?一個簡單的動作……”
晏千不說話。
似乎在等她編。
看看能編出一個什麼樣的好理由。
這個都?算簡單動作的話,那什麼才算高難度的。
雲月默默垂下腦袋,解釋一句後無話可說了。
她編不出來,晏千淡淡地回:“這個動作簡單嗎?”
“還,還好吧……”
雲月躊躇猶豫,沒法給出合適的回答,向?來多事的黃副導這時候插上一嘴:“吊威亞是演員必備,最基本的簡單動作。”
她刷的存在感隻會讓人更加地厭惡。
晏千都?沒拿看她,輕飄飄:“是嗎。”
“二公子你不懂演戲,最好還是不要摻和……”
“我不懂。”晏千難得順著一個陌生人的話這樣說,然而下一句似是冷笑?,“那你演示給我看。”
“什麼?”
“現在去吊。”
他的目光停留在工作人員搭建好的場景架上,所說的話並沒有開玩笑?的成?分。
讓雲月撤走,讓黃副導去吊威亞一次,給大家演示下演員的基本素養。
“我……”黃副導顯然是不情願的,“我不行?……”
“她
腳受傷你們還讓她上,到你這裡又不行?了?”男人眯眸,視線涼薄冰寒,“給你半分鐘,思考下後果。”
思考下抗拒的後果……
話都?撂到這個地步了,再不懂那真的就?沒必要在圈子裡混下去。
黃副導不論如何都?是不情願的,可又像上次那樣沒理由拒絕,她說話往往喜歡教?訓人,絕對?的自負最終還是會害了自己。
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章導則推搡著她過去。
吊威亞嘛,黃副導也是有經驗的導演,說出那麼多的大道理,不實踐一次怎麼行?。
當安全繩索吊在身上,麵對?五米以下地麵的時候,黃副導嚇得腿一軟,不由得緊張地喊叫,想?要撤離——然而她的左腿踏出去懸空,右腿被一個道具扯住,身子前傾的那一刻呈現出拉伸的狀態。
她拚命地掙紮起來,騰出來的手還去拉扯繩索,而工作人員見到情況開始慢慢地將人放下。
也就?在下地的過程中,困於她腰上的繩索突然斷裂。
繩索是鐵絲製的,按理來說非常牢固才是,出現這樣的情況,大概率是繩索連接處出現偏差……
幸而距離地麵不是很高,黃副導摔下去後,還是身體落地。
不過聽著她口中的喊叫,估計傷得不輕。
這一幕看得旁人膽戰心驚,誰都?想?不到這麼大的劇組,為什麼出現繩索斷裂的情況。
儘管沒造成?太大的傷亡,但意?外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開始恐慌起來。
現場逐漸陷入混亂。
站在邊上的雲月看得一頭霧水,她剛開始抱著學習的狀態,想?看看黃副導怎麼把她的理想?女?主狀態演出來,然而……
如果吊著的人是她的話,大概率也會摔下去。
她低聲喃喃:“什麼情況啊……要是你不來的話,摔下去的不就?是我了嗎?”
身側的男人投擲一瞥,“是。”
“劇組裡的繩索都?是嶄新的,不至於會出現差錯吧……”雲月好像有點懂了,“那個黃副導剛才一直讓我上,不會是故意?想?害人吧?”
而後又搖頭,難以置信地否認:“應該不是吧……我和她無冤無仇。”
晏千:“你怎麼知?道你和她無冤無仇?”
“……我
又不認識她。”
按照這個說法,世上所有受害人都?得和凶手認識才行?了。
雲月還是不太相信為什麼黃副導會有謀害的想?法,可能,隻是個繩索斷裂的巧合?
晏千則沒她那麼天真,讓人第一時間封鎖現場,以及叫出所有負責吊威亞的工作人員,這種事情,務必得有個交代才是。
初步判斷黃副導有害人之心,奈何膽子又太小,不敢害得太明顯,也不敢把人害死,隻敢選個五米的台子……也慶幸隻有五米,不然她現在才是半身不遂的那個。
根據慘叫聲,黃副導的情況比雲月現在淒慘很多。
當然雲月也好不到哪裡去,場子消停的功夫,晏千讓她把鞋脫了,先?看一下情況。
她不是很情願脫鞋,最後還是被男人強製性按坐下。
她腳本來生得小巧漂亮,結果現在腳踝處腫起一個紅粉的小包。
他半蹲著身子,單手握著她冰冷的腳腕,一抬頭眸間深邃暗沉,語氣頓時不友好:“這也叫沒事?”
“啊……”雲月輕喃,“還好吧。”
“舟舟。”
“嗯。”
“你遲早把你老公氣死。”
她多多少少是有點心虛的,試圖緩和下氣氛,“那我,不能,重新找嗎。”
“……”
很明顯的,氣壓一下子低沉下去。
晏千這次沒看她了,握著腳踝的手也抽離了,人站起來,直接背過身去。
生氣了。
雲月忙叫一句:“二哥。”
他沒回頭:“好自為之。”
眼看著他甩手走人,雲月真的有點急,“我開玩笑?的,你等等我……我沒法走路。”
她這回連鞋都?顧不上去穿,蹦蹦跳跳又踉踉蹌蹌地去追他,後麵的動靜很明顯,晏千回頭看了眼,眉間皺起有所動容,但到底還是沒有一下子服軟,整張臉色漸漸陰沉。
雲月慢緩緩地走到他身後,“我的意?思是,為了避免我重新找,你不能輕易被氣死。”
還是沒有回應。
“二哥?”雲月試著叫一聲後,又突然意?識到什麼,“哦不對?,是老公……”
“叫老公也沒用。”
“真的嗎?”她眨眼,輕輕叫了句:“老公?”
“沒聽見。”
“……”
知?道他故意?
的,雲月還是加大音量,“老公!!!”
這一聲,直接讓五米開外的工作人員都?聽見了。
發生事故後走了一撥人,還有一部分工作人員在收拾現場。
所有人的目光集聚過來,投落到他們的身上,大家都?是疑惑的驚訝表情。
——嗯?什麼情況?他們不是二哥和妹妹的關係嗎?
就?在這充滿疑惑的眾人眼神下,晏千轉過身,原路折回,拿起雲月剛才落下的一隻鞋,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輕輕一抬手,就?像是抱娃娃似的將人打橫擁在懷裡,一抱就?走。
動作瀟灑而迅速,但臉色依然因?為她說的那句重新找老公而臭著,一言不發。
雲月則乖巧地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際吐氣如蘭,“剛才不是說,叫老公也沒用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月崽白天氣二哥晚上騎二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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