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轉身就走:“那算了,我讓它自己好。”
簡歡忍著耳側微麻的癢意,聽完後,小聲驚呼:“你為什麼會隨身攜帶活死蟲?!”
沈寂之依舊站在原地。
簡歡安靜片刻,看著他波瀾不驚的麵容,認真道:“你不覺得你這樣有些殘忍嗎?”
“行了,不和你貧了,說正事。”簡歡將掉在肉丘上的鬼魚丟進布袋,和沈寂之分享她的看法,“這魚妖看起來是要把我們整船運到某地銷贓啊。貨物轉賣掉,人的話,喂下失憶丸,當成賤奴賣掉,都有可能。所以這妖不殺我們,我們對它而言,也有價值。”
沈寂之側頭,眸光落在簡歡的臉上:“我覺得沒錢比較殘忍。”
這不正好嗎?試探試探沈寂之。
反正每次沈寂之自己會閉眼睛,他比她還在意會不會不小心看到她換衣服這件事。
他垂眸,抿著唇,用清潔術很細致地,一遍一遍地清洗十指。
過了片刻也沒等到沈寂之,簡歡微微撐起身子,不明所以地側頭:“沈寂之,快一點。早點弄好早點歇息呀,我累了。”
“有些凶獸材料很難保存,死的時間一長價格就會大打折扣。”沈寂之緩緩解釋,“我就先不殺它們,給它們喂活死蟲,放芥子囊裡帶走。”
房內燭光跳動,籠在他身上,簡歡看不清他的麵容。
“你有什麼辦法嗎?”簡歡看向沈寂之,“這魚還在遊,等它速度慢下來,想必就快到了,我們得想好應對的法子。”
她聽起來確實累了,尾音帶了幾分困倦,軟軟的,聽起來像是在和他撒嬌。
他就算不在煉器堂,也給自己規定了每日煉器量。
簡歡有些累了,但她也沒直接歇,而是強撐著畫了些符。
“不能,當然不能!”劉道長縮著身子,反應也快,他把包袱放下,從裡頭把三條比較小的鬼魚屍首拿出來,遞到簡歡麵前,“小女娃,你肯定是誤會了。我不是給自己撿,我是幫你撿的,正想著給你送去呢!”
其實根本沒什麼,她裡麵還有肚兜,等同於現代的小吊帶,又不是沒穿。
簡歡和沈寂之在肉丘上撿東西,道長劉滸也在撿。
以前在小木屋時,開頭幾次她還會挑沈寂之不在的時候換衣裳,後來嫌麻煩,直接躲被窩裡搞定。
劉滸笑比哭難看:“小女娃,可還有事?”
她和沈寂之都不知道這魚妖什麼時候會停下,因此她要備一些符在身上。多畫多準備一向是沒錯的。
簡歡靠在桌前,矢口否認:“誰說的?你話這麼少的人,居然會有人說你嘮叨?”
劉滸抱著自己空蕩蕩的包袱,仰天長歎,鬱悶地喝了口酒。
結果擦到背後的傷,疼得她五官扭曲了一下。
一來,她現下手裡還有十幾萬靈石,不缺錢。
劉道長嘿嘿一笑:“還好,還好,比不上你們,你們撿得多,你們多……”
劉滸:“……”
後頭,簡歡蕩著銀劍,一步步走來,淺笑著問:“劉道長,您說,救命恩人冒著生死殺掉的鬼魚屍首,你能不能撿?”
沈寂之嗯了一聲,從芥子囊裡拿出療傷需要的藥粉。
算了,今晚趴著睡罷。
簡歡:“?”
簡歡的劍傷其實真的不嚴重,給點時間就能自己愈合,不妨礙她活蹦亂跳。
簡歡和沈寂之平分了所有東西,便回了各自的房間。
船上那些人害怕這肉丘,不敢下來,但劉滸不怕,他覺得這肉丘還蠻安全的。
沈寂之絲毫不意外,伸手精準扣住她的手腕,淡淡道:“看在你不收我子金的份上,免你藥錢。”
沒看見那兩個小娃娃都在撿嗎!
真懷念現代商場搞活動時,夏天穿小吊帶和姐妹們一起去薅羊毛的日子呀。
簡歡沒異議。
差不多每樣都備了幾張,簡歡揉了揉脖子,砰地一聲倒在床上,如往常一般在床上蹭著,想蹭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雖然根據聯手對戰,簡歡覺得他應該還是正常人。但萬一他真入魔了呢?及時發現說不定還能挽救一二!
簡歡好奇地取過藥粉一看,想了想,認真問:“那你要收我藥錢嗎?”
卻被簡歡拉住包袱,給硬生生扯了回來。
劉滸把自己的包袱空了出來,撿得不亦樂乎。
簡歡把衣裳脫了,留下肚兜和白色長褲。
結果還要收五個靈石!
他一路喝著酒,哼著小調,像跳大神般走在微暗的走廊裡,胡子跟著一抖一抖,自得其樂。
“嗯。”沈寂之平複了一下心情,用手把肉丘縫隙裡的一片金葉子摳出來,“這妖應是人的契獸。”
劉道長吞了口口水,轉過頭看。
沈寂之正在煉器。
已輕微結痂的劍傷又被蹭出了鮮血。
沈寂之輕哂:“我是眼神不好。”
廊道裡的燭火被重新點上,發出幽光,照出一左一右靠在他門旁的兩個身形。
女孩背脊白皙纖細,兩側肩胛骨像蝴蝶的雙翼,在輕舞的水紅色床幔間若隱若現。
沈寂之將那片金葉子放好,四處看了看,湊近簡歡,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沈寂之:“……”
雖然沈寂之還欠著她的債,但他這人一向不願意一筆筆還,而是全部湊齊一起還,這樣方便記賬,否則每還一小筆,都要雙方簽字畫押留證,就有些麻煩。
簡歡坐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扭著頭看了看。
搞得好像,他看到,她就會要他負責一樣。
隻是忽而間,簡歡想起了一件事。
燭火一跳,戴著麵具的黑衣少年身形一閃,雪劍出鞘,直直抵在劉道長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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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之扯了下嘴角:“我也不知,一個什麼都搞不懂的人說的。”
她來隻是為了測一下沈寂之渴不渴望鮮血,有沒有入魔征兆。
二來,比起幾千幾千地收靈石,她更喜歡一次性入賬十萬,爽啊!
女孩百無聊賴地在用腳尖在地上畫圈,聽到動靜,她抬起頭,目光在大包袱那轉了轉,朝劉滸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呦,劉道長,收獲不錯嘛!”
沈寂之拿繃帶的手微微一頓,他抬眸,目光落入女孩靈動的眼眸,心下權衡片刻,緩緩道:“這瓶藥粉是我在藥婆婆那買的,一百靈石一瓶,大概能用二十次。我收你五個靈石?”
簡歡二話不說,立刻去了沈寂之那。
撿得差不多後,劉滸背著滿滿一大包袱,回了船上。
“就說嘛!”簡歡瞬間喜笑顏開,自發朝床上走去,脫鞋上床,“像我這麼好的債主,世上可沒有第二個,你剛剛居然好意思收我藥錢?”
雖然債已經還完了,包括她的。但他還是要多攢點錢。
簡歡一點都不扭捏,她把被子蓋上,躲在被窩裡搗騰片刻。
簡歡:“……”
就在劉滸離房間五步時,他猛地停了下來。
簡歡意味深長:“劉道長是不想出去,打算在這裡自生自滅了?或者劉道長自己能出去,不用我們幫?”
船出事前,她正在問羽青長老關於識魔一事來著。
簡歡話一窒,抿了下唇,在心裡罵了聲,麵上當聽不見:“所以你到底幫不幫?”
鮮血?
明日起來,傷口基本上就能好了。
簡歡接過:“是嗎?那就謝過劉道長了。”
她把衣裳抱在身前,往下扯了扯被子,扯到肋骨處,露出後背。
妖獸不像人,對財物有這般大的貪欲。它們更愛吃人,但這魚妖卻不吃他們,隻是把他們困在這裡,勢必是受人驅使。
簡歡:“……也是。”
片刻後,簡歡和沈寂之滿意離去。
聽簡歡道明來意,沈寂之放下手中的煉器工具,反問她:“不是說我嘮叨?”
沈寂之立在桌前,下意識朝床上看去。
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後退去,轉身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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