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之那一錘,硬生生讓鬼魚王躲退了好幾步,半截身子隱在頭頂那片詭譎黑霧之中。
它的腦子被砸得血肉模糊,腥臭的黑色黏汁糊成了一團,將寬大的嘴黏連起來,隻留下右邊小半張嘴還開著。
吸力瞬間變小,貼了百張千斤符的簡歡重若一座山,壓著沈寂之,帶著劉滸,往地麵飛快墜落。
下方,於江正帶著大批黑衣侍衛匆匆趕來,從上往下看,仿佛從四周湧進的潮水,來勢洶洶。
簡歡趴在沈寂之肩頭,看看頭頂宛若困獸,幾近瘋狂的鬼魚王,再看看虎視眈眈等著他們掉下去的黑色潮水,趕緊拍了沈寂之一下,在他耳邊小聲催促:“沈寂之,快!幫我把符拿掉!”
就像一個人無法抱起自己,簡歡的手腳能動,但她揭不開背後的千斤符。
千斤符若不解開,就會壓著他們三人寸步難行。
沈寂之倒是可以把她扔下,但若是這樣,她便成了刀俎上的魚肉,還能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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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唇輕輕嗯了聲,將右手雪劍拋給左手,腰腹使力,渾身五色靈力流動,硬生生拖著無比重的三人閃到邊上,左手雪劍狠狠插進潮濕的岩壁之間。
錚得一聲響,三人往下掉落的速度稍有減緩。
雪劍在岩壁上劃開長長一條,星火迸發,火花四濺。
劉滸沒注意聽兩個小娃娃在說什麼,他還沉浸在自己如此厲害的興奮中,得意洋洋:“嘿,原來我這麼強!”
他晃晃鐐銬,問道:“但徒弟,為何在此之前我的身子骨沒這麼硬?”
在寧漳城的時候,他沒少被人催著還債,好幾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他那時的拳頭,可不咋滴。
沈寂之微微低頭,傾覆而下的睫毛遮住眸光,他右手朝後,修長的五指輕扯,腰帶半鬆,回劉滸:“你封印鬆了。”
聞言,簡歡濃密的睫毛輕顫,她覷了左側的劉滸一眼,再垂眸看了看自己腰際那隻手,下意識歪頭朝右,不太好意思麵對劉滸。
雖然他們什麼都沒做,隻是撕個符。
但是,就是,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鬆了?”劉滸恍然大悟,“就是我前頭自己跑了,截殺黑衣侍衛那回鬆的,是罷?那天晚上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死的是對方……”
簡歡腰帶半掉未掉,嫩黃色的外衣和白色中衣稍稍分離,如竹如玉的五指如微風般灌入,吹得外衣輕輕鼓動。
白色中衣布料柔軟順滑,帶著沁人的暖涼之意。
簡歡雙手握著沈寂之的肩,像抓著自行車的車把。
身上似乎有無數隻蟲子在爬,她的手下意識用力,蟲子一瞬間停止爬動。
但僅僅隻是一瞬,很快,蟲子若無其事地快速朝目的地爬去。
內殿照明用的是夜明珠,夜明珠鑲嵌在岩壁石雕之中,給沈寂之精致的側臉籠上一層白光,顯得清冷出塵,高不可攀的模樣。
他聲音聽起來毫無異樣:“怎麼?”
簡歡烏黑的眼眸裡水光瀲灩,語氣強自鎮定:“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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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百張千斤符,一張貼著一張,十張一遝,黏在中衣之上。
他手握住符紙邊緣,用力扯了下,一遝符紙掉落,肩上重量便輕了一些。
扯了一下又一下,像是蜻蜓一般,在中衣這片湖麵上點起一圈圈漣漪。
背一圈都麻了,簡歡的腿跟著沒了力氣,止不住往下滑落。
沈寂之用力按住她的腰:“你想掉下去?”
簡歡整個人幾乎貼在他寬闊的背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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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歡臉頰微紅,眼觀鼻鼻觀心。她一邊用力勾緊腿,不讓自己掉下去,一邊催道:“你快點撕啊!就這麼幾張,怎麼這麼慢……”
“彆催我。”沈寂之頓了頓,慢吞吞道,“我已經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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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劉滸聽到這兩句,臉色古怪地看過來,看見簡歡外衣勾勒出來的男人手,瞪大雙目,指著兩人,滑稽的胡子一抖一抖,一臉不敢置信:“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居然在做這種傷風敗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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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滸漲紅了臉:“你們,你們荒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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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之冷冷地瞥過去一眼:“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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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之確實用了最快的速度,他飛快揭下最後一遝符紙,手從衣裳間退了出去。
幾乎是同時,沈寂之用力將雪劍從岩壁中抽出來,人往上邊的鬼魚王衝去,帶著一種壓抑了很久的煩燥,揮動劉滸,把鬼魚王砸得暈頭轉向。
簡歡鬆開手腳,從沈寂之背上滑落,腳在岩壁上輕點,一個三百六十度轉體的間隙,匆匆把腰帶係緊,然後往下邊隱在人群中的於江俯衝而去。
像是一隻看到了獵物的鷹。
黑衣侍衛修為都不高,煉氣和築基七三開,唯一需要提防的便是同為金丹期的於江。
把於江解決掉,他們才能心無旁騖的和鬼魚王交戰,不用擔心這人在背後放冷箭。
在看到簡歡衝來那刻,於江心中狠狠一跳。危機感頓起,他一手抓起一個黑衣侍衛,擋在自己麵前。
被他抓起的黑衣侍衛嚇得臉色發白,嘴巴大張,但過於害怕,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果然,輕輕一聲,符劍刺入侍衛體內,取而代之的是煙花燃爆的巨響,侍衛的身子炸裂開來,鮮血四濺。
圍在於江附近的黑衣侍衛們見了,都害怕地往後退了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猶豫。
於江把殘肢甩開,餘光覷見此番情景,大怒:“一群廢物,還不給我上?都想死是嗎?!”
黑衣侍衛們聞言,隻得拿著劍,顫顫巍巍朝俯飛過來的簡歡圍去。
簡歡一腳踢飛,腳風震蕩開來的靈力逼退無數人。
她銀劍出鞘,目標直衝於江而去,鏗一聲,劍與劍相撞,靈力波動不停,被掃到的黑衣侍衛輕則受傷,重則斃命。
黑衣侍衛再退,空出一個小小的包圍圈,警惕地看向簡歡。
簡歡雙腿在上,半懸在空中,嫩黃色裙擺如蝴蝶飛舞的雙翼。
劉滸大概是知道自己抗議無用,開始躺平擺爛,閉著眼睛,雙手環胸,任憑東西南北風,他自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