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簡歡拍拍雙手,喜笑顏開,“差不多就這樣,這裡就交給師兄你了,我們有些私事需要處理,先走一步。不過我們接下來幾日都還是會留在寧漳城,有什麼事玄天鏡上隨時找我,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話音剛落,馬師兄眼前一花,他師妹人影就沒了。
簡歡飛到沈寂之那,抓起柳綠,催道:“快快快,走走走。”
沈寂之將背著梅宜的樂師拉上他的劍,跟著簡歡快速離開。
雖然沒什麼,但他們把整座黑塔值錢的東西全拿走了,沒剩下一丁點油水給鎮撫司,總覺得怪不厚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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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禁飛,一行人避開眾人,拐入安泰坊,朝五排走。
安泰坊靠近城門,不是主城區,住在這的居民,三教九流都有。
落日徹底沉入江麵,暮色傾瀉下來,不少戶人家已點了燈,溫暖的燭火跳動,將吃飯的一家人背影映襯在窗前。
幾人從窗下快速經過,直往目的地走。
五排聽著挺靠前,但卻在最裡麵,越往裡,房舍便愈發簡陋,巷道角落裡還堆著不少垃圾。
拐角處掛著個沾滿了灰塵的破燈籠,燈籠早已不亮,晚風吹過,顫顫巍巍地晃。
就著月光,簡歡和沈寂之打頭,拐進五排。
忽而,沈寂之的目光一凝,身形微頓。
簡歡也是輕輕挑眉,不動聲色地瞅了沈寂之一眼。
隻見前方一個小破院門口,坐著五個袒胸露臂的彪形大漢。
他們腿上放著寬口的大砍刀,雙手環胸,一臉凶橫,像是要吃人。
小院牆上,用黑炭灰寫滿了歪歪扭扭的‘還錢’兩字,令人觸目驚心。
柳綠瞪大眼睛,有些害怕地朝簡歡貼過去。
簡歡小聲安慰:“莫怕莫怕。”她指指身旁的沈
寂之,“他才是最怕的那個。”
沈寂之:“……”
那幾個彪形大漢已經看見了他們,整齊劃一地轉過頭來,濃眉大眼上上下下打量著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暫時沒什麼動作。
這幾人長得好,看起來貴氣逼人,也不知道到這旮遝乾啥。
他們都已經拐過來了,也不好往回走。
沈寂之心中沉吟片刻,雙手負於身後,輕邁雙腿,目不斜視地從那五人麵前走過去,頗有種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悠然氣質。
簡歡努力繃著臉,生怕自己笑出來,拉著柳綠跟在沈寂之後頭。看在他那袋水果的份上,她就不戳破他的身份了。
五名大漢麵麵相覷,其中一人沙啞著聲音:“這群人乾啥的?”
“不知道啊,看著毛病兮兮的。”
“你們看見了罷,有個女人暈著呢,人販子?”
“也不像,那打頭的小姑娘小白臉怪好看的,犯不著當人販吧,乾啥不能撈錢啊。”
“也對,那他們往那走乾啥?想不開要跳江?”
“算了,也不關我們的事,奶奶的,這個劉老頭什麼時候回來!不會死外頭了罷!”
“晦氣,老二劉強幾波人都在找他,這死老頭真能欠啊,欠那麼多,他能活著把錢還了?”
“……”
五排再往裡,是死路。
沈寂之沉默地望著前方月色下,泛著淺淺波光,看不到邊的江麵,平靜地闔上了雙眸。
簡歡死命捂著嘴,烏眸裡都是笑,她用手戳了戳他:“哎,沈寂之,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沈寂之:“沒有。”
“……”簡歡,“我還沒說什麼話呢!”
沈寂之看她一眼:“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簡歡笑眯眯地點頭:“對。”
沈寂之冷嗬一聲:“他做夢。”
片刻後,一行人回頭,在五名彪形大漢奇怪的眼神中,匆匆離開,趁五人不察之時,繞到一邊,翻牆而入。
因門外有人,他們全程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也未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