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作勢轉身離去。
手裡的女孩滑不溜秋像一尾魚。
頓了頓,大娘又小聲和簡歡吐槽:“不過雖然俊,但太節儉了些。魚是他自己抓了給我的,田螺也是他自己摸的……這一頓罷,我就沒賺他多少!”
望著身前不知何時已經高了她很多的人,她呼吸稍稍急促,扭動腰肢離開他灼熱的掌心,兩手下意識抓著身後的樹乾。
他將酒盞放下,合握在掌心,斂目:“但現在在想其他。”
他的視線太過明目張膽。
大娘話頭一轉:“但想想也是,有個穀老頭那樣的親戚,可不得節儉點?唉,苦了這孩子啊……”
簡歡戳田螺戳得正歡,嘴角笑意狡黠:“那我把他的菜吃完了,可就怨不得我了。”
她掙紮著想扯回手,想溜,想走,說話的時候聲線有些不穩:“沈寂之,我說真的,你喝醉了,你現下人是不清醒的,你知道罷?你回去好好睡一覺,等明日……”
沈寂之抬眸,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半晌輕輕嗯了聲。
沈寂之基本沒怎麼在簡歡麵前喝過酒。
簡歡隻當他嘴硬逞強,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沒人愛的小可憐。”
簡歡放下酒盞,用牙齒輕磨下嘴唇,後鬆開,問他:“沈寂之,你在想你爹娘和師父的事嗎?”
她昨晚才找到大娘這裡入住,期間沈寂之沒來找過她,大娘不知道他們是一夥。
江風吹過,簡歡身後的銀杏葉嘩啦啦落下,眼看著要飛到菜裡,沈寂之指尖靈力微閃,銀杏葉調轉方向,落在了兩人腳下。
穀山小院的後牆外,有棵掛了隻紅燈籠的百年銀杏樹。
著粉色襦裙的女孩盤腿坐著,沒什麼形象地拿著根銀針吃田螺,邊吃邊問道:“你師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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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言又止地看著大娘,很想說,若不是穀山家裡沒廚房,他可能都不會讓大娘賺這個錢。
在簡歡看來,沈寂之準備這頓,定然是為了答謝穀山。
吃得差不多後,簡歡將手中銀針放下,施了個清潔術,拿起酒杯喝了口,餘光瞥向沈寂之。
簡歡有些緊張地往後退去,看看天,看看地:“不早了,我走了……”
今夜月明星稀。
簡歡:“……”
那不就是沈寂之?
簡歡纖長的睫毛顫動不停,瞄瞄左邊撐在樹乾上骨節分明的右手,瞅瞅右邊的左手,再看看,上邊兩隻手的主人。
“簡歡,你說過,若遇到好看的合適的,你不會拒絕。”沈寂之彎下腰,離她很近,清冷的嗓音像是也沾上了若有若無酒味,微微醉,“那你覺得,當你道侶,我可合適?”
沈寂之:“?我沒有難過。”
很明顯地,他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兀自飲酒,臉上神情比平日還要顯得疏離。
江風吹過來,燈籠跟著輕晃,枝頭的銀杏葉落下,在兩人周遭不住地舞動。
簡歡的喋喋不休瞬間一滯。
沈寂之跟著起來,靴子踩在落滿銀杏的枯葉堆上,發出沙沙聲響。
簡歡的目光帶著幾分了然和同情,繼續安慰道:“你不要難過。”
沈寂之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以前是真的不懂。
也是現下,簡歡才發現,他喝多了酒會有些上臉,眼角帶著抹暗紅,唇仿佛沾了層淡淡的胭脂。
沈寂之執著白瓷玉杯盞,輕抿一口飛幻女兒紅,濃密的睫羽動了下,語氣平靜:“他去送梅宜了。”
他的話讓人浮想聯翩。
沈寂之抬手,將杯盞置於桌麵,那雙褐色琉璃眸一眨不眨地鎖著簡歡,輕聲:“你要把你自己數進去嗎?”
“可能有事耽擱。”沈寂之回道。
夜色靜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主要都是簡歡在說,沈寂之也就回幾個字,給點反應。
簡歡數數的手一頓,她猝不及防抬頭:“……啊?”
簡歡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秀眉輕佻:“送到現在還沒回來?”
銀杏樹旁,備著張桌子,桌子兩邊各放了塊蒲團。
沈寂之用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手心冰潤的杯盞,忽而打斷她:“那你呢?”
紅色燈籠就垂在沈寂之發頂上方,暖紅色的燭光籠在少年臉上,讓那抹酒色暈染出來的紅更為灼豔。
他指節帶著瓷器的涼,讓簡歡顫了下。
但現下是裝不懂。
黑衣束發少年坐在簡歡對麵。
她伸出手掌,一個個給他數,嘀嘀咕咕,“但明明有那麼多人喜歡你。你爹,你娘,你師父……”
他倏然抬起左手,攬住簡歡腰肢,不容分說地將她抵在銀杏樹粗礪的樹乾上。
簡歡:“?”
一陣江風刮過來,簡歡的眼睛仿佛進了沙,眨動的頻率變快。
沈寂之雙眸定定地看著她。
簡歡看看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肉菜,再看看一旁的青菜番薯葉,眼睛滴溜溜一轉,露出一口小白牙,柔聲道:“大娘,我幫你送過去罷?”
沈寂之喝酒的姿勢微微一頓:“先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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