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她停了停,偏過頭,看跟在她身側的粉衣少年,仰著頭,笑如銀鈴:“你說呢,哥哥?”
沈寂之的腳步猝不及防一停,喉結滑動了一下。
“你穿粉色……”簡歡睨了一眼,輕哼,“很醜。”
九州大陸有些城池,普通百姓居多,有些百姓和修士一半一半。
“打擾您休息了罷?”簡歡笑眼彎彎,因為麻煩人辦事,態度非常好,柔聲細語的,“我和哥哥心急,這不?剛到九州城,就想來瞧瞧,否則今夜定是睡不著了。”
聽到這,沈寂之輕抿了下唇,臉微熱,不再開口。
“也是,對了,你們白日去過九州寶殿,可有發現什麼端倪?”
沈寂之沒回頭也不避,粉色衣擺在風中蕩漾開來,如他此刻輕翹的唇角。
老管事壓低聲音,深陷的眼窩朝四處黑黢黢的樓殿看去。
“沒法搜。”老管事將燈籠遞給簡歡,掏出腰間的陣匙,往殿門口一扔,陣匙觸碰到陣門,古樸的殿門自動緩緩打開,“長老們都說自己與此事無關,反應激烈,不願讓人搜神識。不過想想也是,平日再光風霽月的人,誰知道神識中都有些什麼?換做是我,我也不願的。”
兩人心係百萬,沒有耽擱,馬不停蹄去了九州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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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讓簡歡想起了這個當年他說他不喜歡的稱呼。
簡歡把燈籠遞還回去,老管事接過燈籠,引著他們來到先前存放菩提塔的白玉台上。
其實,不是不喜歡。
一輪被陰雲半遮的月掛在空中,此刻天色已晚,城裡的街上依舊有著不少人。
沈寂之盯了片刻,猝不及防伸手輕捏住她的指尖,比她大了好多的掌心曖昧地擦過她的掌,五色靈力一閃而過。
賊未抓到,也不知那人如何混進寶殿偷走菩提塔,事發之後,寶殿裡的其他靈寶悉數被轉移,如今九州寶殿是空的,專門供大家去查探。
聞言,簡歡的腳步一頓,眼睛在夜色中緩緩亮了起來。
“我覺得不是,若確定是長老們做的,各大門派定然能查到蛛絲馬跡,這還需要出動大家,懸賞百萬靈石?”
茶肆酒館之中,更是人聲鼎沸。
老管事縮著身子,也有些怕:“那四位長老,三個元嬰,一個化神,這麼厲害的人物,都沒發現有人進了寶殿,也沒發現有人出了寶殿,他們甚至不知道菩提塔丟了。你們說,怪不怪?”
白日巧奪天工的飛簷鬥拱,在夜晚看,卻像是黑暗中不知名的妖鬼,陰森森的,有些滲人。
老管事喜歡簡歡這樣鮮活靈動的小輩,便笑著耐心回她:“沒,和往日沒太大區彆。不止是我,那四位長老也這麼說。我是守大門的,那四位長老守著寶殿,但他們全程毫無察覺,都覺得自己有好好守殿……”
沈寂之走過來,隨口問道:“你在手上寫了什麼?”
簡歡經過時,細細聽了幾耳,說的大多是菩提塔丟失一事。
他的手常年握劍,掌心微微粗糲,劃過時留下一小串顫栗。
這句話還是他從簡歡那學來的,前兩天兩人同去寧漳城城主府,路上前後遇見兩個穿同式樣衣裙的人,簡歡就這麼嘀咕了一句。
簡歡大怒,銀劍出手,朝他劈去:“啊——沈寂之,我要你狗命!”
老管事搖搖頭,說話時嗓音裡含著口痰似的:“倒也沒有,年紀大了,也不太睡得著。”他笑了笑,臉上的褶皺很深,“年輕時修煉,總想著能長生不老,但我沒天賦,兜兜轉轉也是徒勞,就混了個最差的煉氣期。煉氣期的老人,和普通百姓也沒多大區彆,老了啊,就是老了,不中用了……”
他知道簡歡是故意這麼喊的,來九州的路上,兩人吵吵嚷嚷,一直在翻舊賬。
“要我說,那偷塔的賊說不定是當夜留下的四名守門長老之一!”
簡歡:“……”
簡歡放下二郎腿,跳出窗外,反身將窗戶關好,餘光瞥見那抹粉,沒忍住:“你穿黑色不好嗎?”
“我。”沈寂之斂眉收笑,抬腿先邁一步,將大門推開得更廣一些,讓簡歡先過,平靜地重複,“我說我自己醜。”
其他平日一起的那些人,都去了新殿忙碌,就留下他守著這空殿。老管事頗為不得誌,一路暗自抱怨。
簡歡繼續和老管事打交道:“爺爺,菩提塔丟失那夜,您可有發現什麼異樣?”
兩人一路鬥嘴嬉鬨,先從寧漳城到漳州城,再乘坐最快的傳送陣,於當日入夜後到了九州大陸最為繁華熱鬨的九州城。
簡歡立在原地,翻回掌心一看,上頭‘十萬’兩個大字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閉眸,吐出一口濁氣。
桃妖停在簡歡的窗前,微微俯身,指節輕敲窗扉:“走了。”
“算你識相。”簡歡這才收回視線,停在門口等他關門,邊攤開掌心滿意地品鑒。
“長老們不願,鎮撫司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些長老都是各大門派派過來,不能輕易動。”老管事頓了頓,嘟囔道,“那高長老,還是天衍宗掌門的親弟弟咧,可威風咯。”
簡歡聞言朝他笑笑,把掌心對準他,高高伸到他眼前。
寶殿留下了一個修為很低的老管事看家,老管事佝僂著背,提著個燈籠,帶著簡歡和沈寂之往裡走去:“你們這麼晚了還來看啊?”
簡歡安慰道:“哪能呢,爺爺您這老當益壯呐!”
簡歡輕揮掌心,抬著下巴,流裡流氣道:“還錢呀,沈寂之。十萬靈石呀,沈寂之。我知道你現下身上差不多有八萬多了,你可彆想蒙我,知道罷?”
“說來慚愧,並無發現……”
沈寂之:“……”
沈寂之伸手,一邊用指腹輕輕擦過白玉台,一邊聽老管事絮絮叨叨。
“我也這般覺得,那四名長老現下在哪?”
簡歡一眼刀過去,咬牙:“你此話何意?你在說誰醜?”
沈寂之若無其事地問:“怎麼?”
一旁的沈寂之斜過來一眼,看看老態龍鐘的管事,再看看睜眼說瞎話的簡歡,輕輕搖頭。
一直在聽的沈寂之輕輕蹙眉:“老人家,晚輩聽說四位長老暫關押在鎮撫司,可有人來搜過他們的神識記憶?”
簡歡和沈寂之對視一眼。
沈寂之不怎麼在意地笑了下,目光落在她同是粉色的裙裳上,道:“無礙,誰醜誰尷尬。”
“在鎮撫司那接受盤問呢……”
視野裡,‘十萬’兩個字寫得瀟灑霸氣,‘萬’字那一撇幾乎要貫穿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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