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城門口,在夫妻宴上,她都見過這女孩和另外一位少年。這兩人容貌出眾,想忘記很難。
店小二不甘心地道:“公子,您可還要點些其他的……”
她怕啊,怕那些人搜了夫君的神識,漁江城的事情暴露,她也會被押進鎮撫司。
“怎麼。”簡歡笑眼微眯,但眸光很冷,“夫人怕我把當年在漁江城見過你的事公之於眾?”
沈寂之嗯了聲,也不顧滿臉想不通的店小二,雙手負於身後,找了個空位坐下。
在漁江城等待入城的間隙,遇見兩家車隊。
店小二:“??”
苦茶,一個靈石一杯。
但事後查過,沈寂之是穀山的徒弟,他們怕畫蛇添足,惹禍上身,沒敢動。
煉氣期的修士,在其他小城池,也能算一方人物了,但在這修士遍地走的九州都城,隨處可見。
那時還發生了個小插曲,左邊那家的三急護衛到右邊那家,向麵善護衛打探消息。
之所以按杯賣,是沒有人能喝完一杯,基本上喝個一口便吐了。
高夫人闔上雙目,身子輕輕顫抖。
九州城最繁華的主街,臨河之濱,有一家九州大陸最為知名的茶樓。
簡歡一臉謙虛:“高夫人,晚輩說得可對?”
“簡師妹!”尹遇聲也是一慌,將簡歡擋在身後,手中輕動,中了他蠱蟲的高夫人嘔地一聲吐出一口血。
“高夫人。”尹遇聲和高夫人僵持不下之時,簡歡靈活地仿佛一尾魚,擠過幾個師兄姐,站到尹遇聲旁邊,露出一口小白牙,語氣十分熟稔,“夫人好久不見呀,您瞧瞧,一轉眼都快過去三年啦。”
穿書這幾年,她去過的地方不算多,她便從頭一遍遍過。
那年夫妻宴的夫妻,都沒能等來孕育孩子的靈根,不少人被鎮撫司扣下,但有些夫妻趁亂逃走了。
是個男子,但舉手投足莫名帶著女子風韻。
她目光透過溫九師姐的大黑劍,落在高夫人身上。
此刻,回憶的畫麵如此清晰。
小木牌上寫著茶樓裡賣的靈茶品類,還有價格。
守口如瓶的麵善護衛,說是自己從涼州城來的。
簡歡拍拍腦袋瓜子,略微嫌棄:“瞧我這腦子,剛剛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夫人你……”
店小二輕巧地走過去,笑著招呼:“公子,不妨先落座?坐下後慢慢選也行。”
茶樓隻招待修士,不對普通百姓開放。跑腿的店小二,都是煉氣期的修為。
隻是,陰差陽錯,因為簡歡和沈寂之闖入陣地,漁江城的事很快敗露。
沈寂之瞥了小二一眼,執起茶盞,淺抿一口,眉就蹙了起來。
苦茶是賣靈茶的茶樓裡,都會有的一味茶,取自‘修煉一道極苦’之意,味道異常苦澀。
吐啊!快吐!這樣他便可以順道介紹些甜茶甜點……
店小二的目光直接掃到最底下的木牌,抽了抽嘴角,不確定地問:“……公子,您真的要,苦茶?”
沈寂之淡淡看著後頭‘一萬八一壺’幾個字,眼睛眨都不眨就打斷:“苦茶一壺就行。”
簡歡靠在紅楓樹下,枝頭的楓葉隨風落下來,輕輕沾在她的發間。
簡歡還和沈寂之賭了一顆靈石,結果誰都沒輸,誰都沒贏。
城門大開之時,風吹起車簾。
簡歡便將當年的事和他們說了下,斜睨六神無主的高夫人一眼,道:“之後我沒見過他們,但我猜測,他們定然交了靈石,要了……靈根。”
沈寂之不太習慣地淺彎了下唇角,輕聲詢問:“可否借我一用?”
簡歡眼睫輕輕一動,手中符劍剛想出手打掉,此間修為最高天賦最佳的江巧巧便出了劍,打飛了靈鏢。
江巧巧回以一笑,收了劍,站在一旁。
漁江城……漁江城!
砰的一聲,茶盞被輕輕放下,店小二也沒走,有點想看看沈寂之的反應。
店小二眼中精光一閃,心想這公子怕是要吐出來了罷!
溫九尹遇聲幾人把目光投在簡歡身上,帶著幾分疑惑。
來茶樓的客人,基本都不會點,也就是個茶樓的擺設。
他招待的客人,點的越多,他的月俸就越高。
高夫人擦去唇邊沾著的鮮血,定定地盯著簡歡的臉,一言不發。
當年為了查楚楚丟失的事,她和沈寂之、百裡刀一路找到漁江城。
那渾渾噩噩的年輕男子依舊杵在窗前,一手支著頭,眼下帶著烏青,呆呆的,仿佛失了魂魄。
哪裡見過呢,簡歡烏黑的瞳孔因為思索,上下左右翻動。
高夫人的眸光蕩漾了一下,幾乎是在簡歡開口的同時,一記沾了毒的靈鏢朝簡歡飛撲而來。
結果有些巧,在其中一位長老府外,看見了這位年輕男子,他便一路尾隨過來。
他低眸,望著黑若墨的茶水,又喝了口。
店小二下意識頷首:“有……”
還好如今升了金丹,靈台清明,過去的記憶積壓在腦海,像是一本放置在那的書,背誦的時候隻有模模糊糊一個印象,但刻意去翻動,就能隨著書頁的展開,清清楚楚地回憶起來。
簡歡愣了下,看向江巧巧,朝對方眨眨眼睛:“多謝。”
簡歡安撫好跑過來的溫九,從尹遇聲身後走出來,腳一踩,人就落在車夫的位置上。
沈寂之抬眸,若有所思:“你可有玄天鏡?”
店小二:“?”
而且隱隱約約,似曾相識。
沈寂之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查了查其他三位長老。
之後確實也太平了兩年多,但此次菩提塔一事,夫君被押在鎮撫司,輕易出不來。
臨仙城?沒有。
當時她隻內心嘀咕了下,因為記掛著楚楚的事,沒多想就匆匆入了城。
不知為何,好幾回了,她總覺得,高夫人在回避她的視線。
店小二:“我們店裡的糕點也很不錯……”
店小二愣了下,他抓抓腦袋,搖搖頭:“這個不能,公子,我們家的靈茶那可是九州一絕!您瞧瞧——”他伸手,往擺得最高的木牌一指,“這青虹龍竹茶……”
高夫人聽到這句話,雙唇顫動著,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他得把簡歡喊過來,這年輕男子有問題。
她掩麵,自嘲道:“我沒什麼好說的,但菩提塔一事,確實與我高家無關!”
當時這兩個小鬼出儘了風頭,她和夫君不是沒想過滅口。
她麵對麵看著高夫人,半支頭:“夫人這問好的方法實在有些凶殘。”
雖臉不是那張用過的臉,但高夫人的身姿,身形,扮成男裝時有些格格不入的氣質,都與當年並無兩樣。
裡頭的主人家剛好往外打量,簡歡和對方對視了一眼。
沈寂之淡聲打斷:“不用。”
青龍城?也沒有。
茶座間,不少客人紛紛朝他偷偷看去,但他渾然不知,目光專注。
其中一位店小二,剛送走一位客人,目光瞥向站在一側的粉衣少年。
這喬裝的高長老高夫人,想必就是逃走的那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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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沈寂之偏過頭,目光朝窗邊雅座上渾渾噩噩的年輕人看了眼,然後收回,落在店小二臉上,問:“我能隻要杯水?”
但真的是從涼州城來的嗎?
可下一瞬,沈寂之喉結滾動,茶水被他咽下。
旁邊的師姐拍拍她的肩,江巧巧搖搖頭,示意無礙。
店小二捏捏嗓子,心想大單來了啊!
少年仰著頭,在認真看牆上掛著的小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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