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塔(你們繼續)(2 / 2)

簡歡回來後還在玄天鏡上聯係過羽青,但對方忙得都沒回。

聊得正歡的兩人一停,下意識朝他看去。

沈寂之將手上殘留的一小截木筷往桌上隨意一丟,執起白玉酒盞,淺抿一口,回望著兩人的視線,聲音含著冰:“失手,你們繼續。”

祁七悄悄看了眼沈寂之,想了想,乖巧地在簡歡身旁坐下,道:“多謝師姐。”

“?”簡歡一臉疑惑,正想寫字問清師弟的意思時,便見看著她師弟頭往下側,像是要親她的姿勢,她一驚,伸手就欲出劍。

還來不及多想,砰地一聲,眼前一整麵木窗悉數化成齏粉,一道劍光直朝祁七而去。

簡歡望著那幾截筷子,內心冷笑。

祁七看了看桌上豐富的膳食,餓了許久的腸胃正在渴望著什麼。

草,這得要花多少靈石修啊!

但祁七隻是做了下動作,離她還有些距離。

這師弟,臥槽,人不可貌相啊。

“沈寂之,你說什麼呢?師弟是客人!”簡歡不滿地瞪了沈寂之一眼,溫溫柔柔地對祁七道,“沒事,師弟你坐,我那份分你一半。”

也不虧,今晚一頓可以抵三天。

祁七:師姐借我書,又請我用膳,祁七感激,再幫您一下。

她估計,羽長老應該是在忙寧漳城城主的事。

簡歡掃他一眼,突然間覺得沒什麼意思,斂去臉上裝了一晚的笑,放下筷子起身,聲音有些累:“祁七,你和我來,我把符書給你。”

簡歡一道符劍打過去,化解了沈寂之的劍,擋在祁七麵前,望著她壞了的窗,瞪大雙眸,怒吼:“沈寂之,你瘋了嗎!”

祁七走過來,拿了筆在白紙上寫:師姐,你是不是想氣師兄?

砰的一聲,他手裡拿著的筷子斷成了好幾截,滾落在石桌上,發出骨碌碌的輕響。

沈寂之看見,輕嗤了聲。

祁七跟在簡歡身側,看了看笑意盈盈的師姐,再看看另一側冷著張臉的少年,眼觀鼻鼻觀心地低下了頭,小心回答簡歡的問題:“羽長老就在先前教過我們幾堂課,之後他便沒來過了。”

兩人並沒有親到,不過在某些角度,譬如在窗外,看起來就像親到一般。

可此刻,她唇角緊緊抿成一條,黑眸也不看他,隻在麵對她的師弟時,會彎一下。

窗內,在給師弟拿符書的簡歡也是有些詫異,她看向祁七,帶了點困惑:“師弟?”

他也不傻,這個沈師兄對他的殺意實在太過明顯,但是。

看著看著,火種在血液之中被點燃,火勢漸旺,燃起熊熊烈火,燒得胸腔都要炸了一般。

身著白袍的少女推開門,麵上沒了笑,秀美的五官便靜了下來。

簡歡沒忍住笑了:他廚藝確實不賴。

祁七不在意:不,要多謝師姐,今晚晚膳很好吃。

祁七微微躊躇。

看著有說有笑的兩人,看著那個在她身側亦步亦趨,無辜乖巧的少年,沈寂之平靜的麵容裂開了一道縫。

沈寂之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把無辜師弟拉來,簡歡也很歉疚,溫言道:“不再吃點嗎?”

氣氛有些奇怪。

且和簡師姐交好,以後他不愁沒靈石賺。

握著銀劍的五指因為她的話,青筋猙獰,但到底沒再動一下。

師姐的符書還沒借他,且——

祁七忙抱頭蹲下,熟練地喊:“師姐,救我!”

她笑起來的時候,唇角輕翹,靈動的眸會彎成小月牙,生動鮮活。

當年他和她還擠在小木屋,每晚累了一天回來,總能看見這樣一張笑臉,像是光,照得他宛若一潭死水的心,都亮堂了起來。

沈寂之盯著祁七,一時之間說不出一個字。

以前隔條街的姐姐,家裡夫君夜會情人,姐姐便花錢雇他做戲。

當時穀山前輩留了抹神識在那城主身上,目前羽青長老和穀山就忙著探查魔族在九州的各處暗樁。

少年立在樹下,白色衣擺被崖邊刮來的風卷得簌簌作響。

窗外,手執酒杯的沈寂之一頓。

劍意消失,祁七後背全是冷汗,他看看桌上兩人,出言道:“師姐,我吃的差不多了。”

“我們做什麼與你有關?”他用錢釣她和他弄壞她的木窗兩件事加起來,氣得簡歡幾近冒煙,她剁著腳,恨不得殺了沈寂之,但又怕破壞更多家具,事後修理要花很多靈石,就強忍下來,對祁七道,“師弟,我先送你出去。”並且警告地瞪了沈寂之一眼,“你敢動他,我們就徹底玩完!還有這修木窗的靈石,你出!”

祁七這才起身,在簡歡的庇護下,出了庭院,一股腦往山坡下溜了。

他眸光盯著簡歡,一眨不眨,氣血翻湧上了臉,眼梢染上一抹豔麗逼人的紅。

在祁七準備坐下時,沈寂之冷不丁開口:“祁七是罷?”

他閉了閉眼,沉默地在簡歡另一邊坐下,聽著兩人交談符學相關,見簡歡偶爾給那小子夾菜。

簡歡意識過來,收了劍,不敢置信地看著單純可愛的小師弟。

祁七落後簡歡一步,朝書桌走去,看見窗外琉璃眸幽深的少年時,想了想,忽而伸手將麵前的窗闔上,阻隔了沈寂之往裡打量的視線。

沈寂之比祁七要高一些,見狀掀了掀眼皮,輕扯了下唇角:“你師姐沒和我說你要來,所以——”他頓了頓,微微加重語氣,“我隻準備了兩人的晚膳。”

想起花的靈石,她才忍下。

簡歡看了看,點了下頭,也拿筆寫:實在抱歉,將你牽扯進來。

簡歡這才鬆了口氣。

沈寂之整個人仿佛剛從雪地裡鑽出來,透著徹骨的寒意,語調無波無瀾,聲音很輕,卻讓風都瑟縮了下:“簡歡,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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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之坐在樹下沒動,風輕雲淡的淺酌杯中酒,視線透過開著的木窗,落在簡歡的房內。

這才哪到哪兒啊,她下午在藏仙閣外,差點氣得將她給他買的一萬多的玄天鏡砸了!

祁七搖搖頭,笑的時候露出兩個小酒窩:“不了。”

所以這個流程,祁七懂。

一道森然的劍意悄悄鎖住祁七,祁七一時之間筷子都拿不住,掉在了桌上。簡歡看過去:“怎麼了?”

一起……用膳?

祁七下意識站直,忙道:“回師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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