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是幸運了。
江定默默地走在鎮山宗,從一花一草,一樹一木,從每一塊山石中走過,與各個弟子擦肩而過,從各個宗門築基境長老身旁走過。
一如血河王數千年前,在這裡成長之時,沒有任何改變。
最後,血河王來到祖師殿,默默地為祖師上了九柱香。
青煙嫋嫋,擴散四方。
“祖師……”
“宗門,或許要徹底滅亡了。”
“不再有什麼僥幸。”
江定低聲一歎:“不過,你們想必也不會怪罪我的,帝境的一絲把握就在眼前,換成你們複活,也會一往無前地前往,不顧一切。”
“這是我們共同道路,共同的命啊。”
悵然的聲音,回蕩在煙火嫋嫋的宗門大殿中。
“誰?”
祖師殿中還有一人,是一名八字須老者,正是鎮山宗的太上長老紫石真人,他目光悚然,看向這個突兀出現在宗門之中,點燃了線香的血袍道人。
這血袍道人容貌俊美妖異,極其的年輕。
一股戰栗,驚恐,還有熟悉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浮現在紫石真人心中。
“唉,”
“還能是誰?”
江定歎道:“你沒有得到宗門的血神傳承嗎?倒也是,這麼些年殘殘缺缺地傳承下來,能活命就不錯了,想要完整也不可能。”
血神
傳承。
這就是鎮山宗經曆近萬年還未斷絕的主要原因,由當年的血河王和鎮山宗更加久遠的祖師所布置。
鎮山宗祖師有過奇遇,得到了一本名為《血神經》的殘缺傳承,因此在一地建宗立業,活了下來。
對,就是活了下來,如此而已。
一本經文而已,不是得到就能看懂,更是不可能有諸多配套的資源,指點,能夠練習少許,還有角魔帝族殘酷壓迫,在小地方立足已經算是不錯。
鎮山宗不斷積累,不斷探索,到了血河王這代出了一個天縱奇才,不僅天賦極高,更是身段柔軟,善於巴結,善於理財,如此才能得到焰石家族看重,種種條件,種種機遇,最後才出現一個化神天君。
“您……”
“前……前輩是……”
紫石真人聲音結結巴巴的,身體發抖不止。
他心中的恐懼和熟悉感更強了,但卻無法確定,隻能確認對方實力遠遠地超過了他,故而不敢流露出任何敵意。
這時,地麵朦朦朧朧,一塊土石凸起,從中露出一個相貌憨厚的灰須老者,他身體顫抖不止,不由自主向外綻放一縷縷元嬰階的沉重氣息。
“師祖?您沒死?!!”
紫石真人大吃一驚。
這赫然是他師尊的師傅,早已經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堅石真人!
這灰須老者完全沒有理會紫石真人的意思,他一出現,身體就顫抖不止,激動不已,腳步踉蹌地從紫石真人身邊走過,撲通跪倒在地,帶著哭腔,拉長了聲調道:“老祖宗啊!”
“您老人家可算回來了!”
“這都快一千年了,咱宗門天天被人欺負,沒地說理,都死了好多代的太上長老了!”
“老祖宗啊……嗚嗚嗚……”
這灰須老者彆看是一個元嬰修士,一大把年紀了,一見到血河王就哇哇大哭,當場哭成一個淚人,情緒根本控製不住,跟個七八歲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