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子,您,更強了。”
烈陽天君頹然,後退,手不再放在劍柄上。
一千二百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努力練劍,修為接連突破,劍道境界接連突破,最近更是一腳踏入了不滅劍氣的門檻,似乎可以觸摸了。
因此,他認為自己或許可以發起神聖劍鬥,去觸碰劍閣曆史上最榮耀的劍子劍鬥,以無上劍道逆伐當代劍子,強行打開成為大能的道路。
然而,當這一刻真的到來,烈陽天君發現,自己依然沒有拔劍的勇氣。
他知道這是什麼。
這意味著,自己的實力與大日劍子相差太大了,以至於這一場劍鬥根本毫無意義,必死無疑,沒有任何奇跡。
“是的,我更強了。”
江定輕歎。
他看到一位真正的劍客,為了大道不懼死亡,從始至終。
但烈陽天君的實力卻又是如此弱,甚至連慕天雪都比不上,更何況要達到自己真正的目標。
這一幕,讓江定想起了自己和上界天劍劍子之間的差距。
是不是,在天劍劍子眼中,自己也是如此徒勞地向一個不可能達到的目標努力呢?
“烈陽,繼續保持你的戰意吧。”
江定聲音低沉道:“如果你能夠一直保持這種戰意,如果你能一直經曆殘酷的戰鬥廝殺而不死,那你會慢慢地超越天生道體,會慢慢的靠近我,直到真正擁有挑戰我的資格。”
“這很難。”
“然而,這或許是我們這樣天生不如人的劍修,應該走的道路。”
‘我們這樣天生不如人的劍修?’
烈陽劍子心中一震。
大日劍子,也有‘天生不如人’的時候嗎?
這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過,大日劍子沒有欺騙他的必要,必然是真實的,他必定遇到了無法想象的可怕敵人,因此而沉鬱。
“謹遵,您的教誨。”
烈陽天君深深躬身一禮,退到青雲天君身旁。
場中,隻剩下了百毒天君。
他心中冰寒一片,絲絲縷縷的絕望開始浮上心頭,神識放在胸口的精血和妖丹上,隨時都可以觸碰。
不過,王座上的青衣少年沒有看他。
“尹道道友。”
“多年不見,您晉升了化神期,超過了不知多少代碩陽家族的強者,想必您的父親天酬真君和您的祖父六指老魔,黃泉之下定會感到欣慰的。”
江定和善道。
他看向這位多年前的故人,六道宗過去的六道聖子,曾經與烈陽劍子齊名,光明璀璨了北原一代人,為當時的天驕。
“全賴天君垂青,在下不勝感激。”
尹道天君恭敬無比,感激道:“此大恩大德,必將粉身碎骨以報,輪回百世亦不敢忘。”
大恩。
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
如果塗山天君沒有出世,他現在已經死在了他的先祖,萬蛛天君這位碩陽天君的嫡親兒子手中,成為了他延壽的資糧。
“哈哈!”
“倒也不必如此,我並不曾特意關照過你什麼,大部分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運氣。”
江定失笑。
不等自號六道天君的尹道說話,他又問道:“既然如此感激,那就是仇恨了?”
“您的父親天酬真君和您的祖父六指老魔死在我的手中,在我攻滅六道宗的時候。”
“這倒是合情合理。”
“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