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天上, 論是妖皇還是時淵,都是自己宮殿的,雪覓最熟悉的地方還是塵虛宮, 所以判決三皇子赭煊,從天宮大殿出來後, 便帶著繁縷和花朝先回塵虛宮。
至於皇伯伯和淵淵,他們還在大殿裡, 似乎還什麼事要商議。
看著四周的環境,雪覓朝著花朝和繁縷道:“說這天宮不好玩,一百年前是什麼樣子,一百年後還是什麼樣子,一點都變。”
繁縷道:“仙神壽命漫長,閉個關是百年, 想要什麼變化也並不容易。”
花朝倒是滿眼好奇的四處亂看:“這是三重天啊,隻飛升上仙才能來的地方, 想到現在見識, 這裡是不是遍地上仙?”
雪覓:“也不是, 上仙不,但也不算少,不過那上仙平日都待在各自的宮殿裡, 所以在外麵能看到的, 隻各宮殿的仙婢。”
繁縷看著滿眼興奮的花朝:“你人都住在上神的神殿裡,三重天的天宮又算什麼。”
花朝一想, 點點頭:“倒也是。”上仙, 也比不上上神一個。
塵虛宮還是那個塵虛宮,隻不過落靈不在,現在出來迎接的是以前跟在落靈身邊的大仙婢, 一走到塵虛宮門口,門前已經跪一地的人,雪覓看到最前麵的那個仙娥,道:“記得你,你叫藍錦是不是?”
現在塵虛宮的掌事仙婢藍錦連忙道:“是,奴婢是藍錦,曾經跟在落靈姑姑身邊的大丫頭。”
雪覓:“起來吧。”
藍錦應一是才小心起身,其餘小仙娥也一起來,然後站於兩側,並不敢直視小龍君。
外麵的妖兵還守著呢,聽說三皇子已經被判罰,稍後要去昭刑台抽仙骨,百年過去,現在小龍君脾性如何,是否還跟百年前那般一樣軟和誰都不知道,所以怕一個不慎觸怒小龍君,隻得小心小心。
雪覓回到以前住過的院落,看著依舊淺粉綻放的扶櫻樹,好像又回到小時候,淵淵坐在樹下,他每天聽完落靈給他說故事,會滿殿聞著時淵的氣息追過去,隻要時淵在塵虛宮裡,他總能找到他,一找到他,抱著他的腿往身上爬。
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他好像的確是長腳,不管去哪兒不是被抱著,要他耍賴要抱的過程中。
看著眼前的大樹,花朝咦一:“那上麵是神君的……”
雪覓抬頭一看,笑著道:“寫的,淵淵的名字。”
他還不識字隻會臨摹的時候,學會臨摹淵淵的名字,於是刻在樹上,他自以為刻的很隱秘,那時候他太矮,一抬頭隻能看到粗大的樹乾和繁茂的枝葉,以為刻在樹丫上,隻爬上樹的自己能看到。
殊不知原來這名字刻的這般顯眼,一抬頭能看見。
雪覓摸摸這這棵大樹:“等淵淵忙完,要問問淵淵能不能它帶走,種回神殿裡去。”
看完兒時的記憶,雪覓可忘自己來是乾什麼的,他要塵虛宮的庫房都給收走。
今天這事他算是看出來,天族和妖族並表麵那般和諧,內裡洶湧的怕是暗中各自較著勁呢。
現在他三皇子的仙骨抽,不管天帝是否在這個兒子,麵子上絕很難過去,但他所麵的又是一號令能調度妖界萬族的妖皇,即便麵子過不去,卻也隻得忍下。
這事雖然是那個赭煊先動的手,但最終平安事的是自己,的人是這樣,他們要是會反思知善惡,怕是也做不出那等事來,所以記恨上他是肯定的。
加上皇伯伯明顯是借著這事在敲打天族,或者說是在敲打天帝,深的東西不是他這甚至還未入世曆練的小龍崽能看出來的,但顯然兩界已經不和平,既如此,那這仙宮裡的寶貝可得都帶走。
這都是淵淵早年的積攢,不管淵淵現在是否看得上,那也是曾經大大小小的險境中拚來的,淵淵舍得他可不舍得,必須都帶走!
收完寶庫,雪覓想著還在雲起的落靈,於是從庫房中出來後,看向藍錦:“今後這三重天若是事,來時也不知是何時,當年落靈剛到雲起,很是惦記你一段時間,如今她在妖界負責神殿的內務之事,雜事繁,若是身邊能一個貼心順手之人,應當能輕鬆不少,你可願下到妖界去?”
藍錦聞言連忙跪地道:“勞心落靈姑姑掛念實在是藍錦的不是,若能助得姑姑,藍錦自是百般願,可藍錦愚笨,平日已給姑姑增添許麻煩,如今好容易才學會自立,哪敢拖累姑姑為憂心,且落靈姑姑剛走百年,這仙宮諸事都還未理順,實在是不知該交於何人,藍錦還想磨煉幾年,待今後真能獨當一麵之時,去到妖界為姑姑分憂,還請小龍君恕罪。”
本想將落靈的好姐妹給帶下去,還想著若能個藍錦伴在落靈身邊,總好過那麼大一座神殿,卻連一個真正能說貼心話的人都。
現在看,這藍錦,還是永遠都留在這天宮中好。
雪覓倒是氣,為這種小事也犯不著氣:“既如此那你繼續留下吧。”
說著朝繁縷花朝道:“們去禦獸宮轉轉,禦獸宮的仙獸蛋可比萬寶閣的品質好。”
等他們出塵虛宮,花朝才忍不住道:“這是落靈姑姑惦記的藍錦啊,看來姑姑也看走眼的時候啊。”
雪覓笑一:“走不走眼的,不過是受環境影響罷,你們回去記得跟落靈說說這事,省得她一直惦記著不值得惦記的人。”
這仙宮動輒空置個千百年,作為掌事仙婢,雖為奴仆,上卻主,可不是逍遙快活,舍不得下到妖界被人壓上一頭實屬正常,可惜。
他們還走遠,一小仙娥從塵虛宮中跑出來,迎頭衝來猛地朝著地上一跪,緊張到甚至結巴:“小小龍君,奴婢吉蘭,奴婢想去妖界隨姑姑一起,求,求求小龍君成!”
雪覓低頭看她:“這天宮何不好,為何想去妖界?”
吉蘭緊張的拽緊衣裙,慌的頭也不敢抬:“回小龍君的話,吉蘭本來是下仙界的孤女,天賦一般,人也蠢笨,被族人嫌棄,險被賣入春倚樓成奴籍賤婢,是落靈姑姑買奴婢,還將奴婢帶到塵虛宮,上次奴婢想隨落靈姑姑一起走,可落靈姑姑答應,說她也去過妖界,辦法帶奴婢,剛剛奴婢聽小龍君說姑姑雜事繁,吉蘭雖然什麼大本事,但聽話跑腿還是可以的,求小龍君帶吉蘭去找姑姑吧,吉蘭想姑姑。”
不過是帶一個人下去,雪覓自然所謂:“那稍後你隨著一下到妖界去吧。”
吉蘭驚喜的抬頭,那眼中喜悅的光芒讓稍顯普通的容色都變得亮眼幾分:“謝小龍君成!”
說著還給雪覓大大的磕一個頭,小丫頭磕的實沉,咚地一響。
雪覓笑笑,繞過她繼續往禦獸宮走去。
花朝在後頭溜溜達達地朝繁縷感歎道:“人棄之如敝履,人拾之如珠玉。”
繁縷也微微一笑:“各人機緣罷。”
落靈正在吸收朱雀血,如今看似為神殿奴仆,卻被小龍君視為親人,待日後煉化,那身份可不一樣,這時跟著落靈,以落靈的念舊之情,以後少不得提攜幫扶。
看那藍錦,真可謂是撿芝麻丟西瓜。
十萬妖兵守在三重天的界門之前,這天宮眾人一個個不說人心惶惶,卻也憂心突然的開戰心緒緊繃著,哪怕是天宮中喂養仙獸真打起來都未必會被點到名出戰的禦獸宮眾人,也跟著緊張的不得,一直小心的查看外界的情況。
見一衣著華麗精致,額上雙角的少年走過來,在外小心查探情況的禦獸宮弟子連忙往宮內跑去,還險腳下一滑摔一大跟頭,一邊跑還一邊嚷嚷:“小龍君,小龍君來!!!”
雪覓摸摸自己的臉:“這麼可怕?”
他又不是十七叔砸過禦獸宮的仙獸蛋,怎麼他一來,這禦獸宮仿佛如臨大敵一樣。
繁縷聞言笑笑:“可能外麵的十萬妖兵比較可怕。”
雪覓剛走到門口,禦獸宮的宮主金猛上仙連忙跑出來,雖然滿臉掛著笑,但彆以為雪覓看見,這人笑之前先沉沉歎口氣!
雪覓哼哼,走上前道:“金猛上仙,許久不見呀。”
金猛上仙連忙道:“小仙見過小龍君。”
雪覓:“來選仙獸蛋的,金猛上仙可彆藏私呀,要是挑的不好,那可要不高興,一不高興…”
金猛上仙連忙道:“小龍君您儘管放心,小仙這喂養仙獸蛋數萬年的經驗,豈能讓您挑到差的,小龍君快裡麵請。”
雪覓一邊往裡走一邊身後的兩人道:“等下你們自己挑幾個合眼緣的,要是能自己養出一隻飛行仙獸,可比騎丹鳥舒服,是這仙獸蛋跟魔石不一樣,裡麵究竟是什麼獸不破殼不知道,還可能不是獸,看你們運氣。”
聽到運氣兩個字,花朝和繁縷瞬間緊繃起來:“這仙獸蛋小龍君彆挑,不如讓這位仙君幫忙選幾個,們直接帶走是。”
雪覓也的確是不敢隨便上手,這仙獸蛋可不比魔石,魔石是你切開裡麵的東西才會出來,仙獸蛋是如果裡麵的獸成熟長大,它會自己破殼的,萬一他還準備好,到他手裡卻直接破殼一隻不得的仙獸,那可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