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二十三年春。
此時才巳時初,高掛在半空中的太陽就已經烘烤著大地了,春季樹木剛抽出的樹葉都蔫巴巴的聳拉著。
這才四月底,今年的高熱好像來的早了些。
且這武朝境西邊不少地方已經從入冬開始就滴水未下了,不說這烘烤之下百姓們受不受得了,地裡的莊稼早已快撐不住了。
不過饒是天氣再熱,也擋不住村裡婦人們八卦的心思。
這不,衝天的日頭下,幾個婦人站在牆頭屋角折下來的陰影下圍成一堆。
“芷昔她娘,你聽說了沒,薑家那丫頭跳河了!”一個穿著深灰色補丁衣裙的婦人低聲開口道。
“咋回事,哪個薑家丫頭?!!”被叫做芷昔她娘的那個婦人驚訝的開口問道。
“還能是哪家的,咱村薑秀才家的那個寶貝疙瘩。”另一個吊梢眼的婦人開口接話道。
薑家村姓薑的秀才就那麼一家,她這樣一說,自然都知道是誰了。
“快說說快說說,嫩大的事我咋不知道呢!”芷昔她娘一拍大腿催促道。
吊梢眼的婦人一撇嘴說道:“就是今晌午的事,還是芷瀾那丫頭看到了,喊了人來才把她救上來呢。”
“你說,這薑家丫頭跳河,不會是因為陳家那秀才吧。”那個穿深灰色補丁衣裙的婦人又說道。
這一說可不得了,幾個婦人都噤了聲,這誰不知道前幾日陳家那秀才已經和鎮上的一個富戶閨女定親的事。
而話題中心的薑稚月此刻正坐在床上揉著太陽穴一臉懵逼。
她竟然沒死?!!
薑稚月本是22世紀的一名特異功能者,之前她正在去度假的路途中,可是竟然遇到意料之外的**,她為了救人中了兩槍,她記得子彈明明穿透她的心臟了,怎麼現在又出現在了這裡?
在22世紀,特異功能者已經成為了未來世界的頂尖戰力,她們在享受優渥生活的同時承擔為國家執行特殊任務的責任,而薑稚月就是這樣一名特異功能者。
可是她不僅沒死,還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難道是被綁架了?
薑稚月動了動手腳,發現沒任何的問題,還沒等她下床查探情況,房門就被從外向內推開,走進來一個腰上係著圍裙的婦人,婦人看到床上皺眉坐著的薑稚月,臉色一喜。
“你這丫頭,可算是醒了,快嚇死人了!”
也就是這個婦人開口說話的一瞬間,一股陌生的記憶湧入了薑稚月的腦海中。
薑稚月極快的接受了傳來的記憶,發現她竟然穿越了,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小丫頭,前不久落水沒了命,她的靈魂不知怎麼的就進來了。
薑稚月第一慶幸的竟然是,還好這具身體的主人不叫大丫、二丫之類的名字。
而眼前的婦人正是這具身體的娘親張氏,張氏一臉喜色的朝著外麵大聲喊道:“他爹,快跟娘說一聲,丫頭醒了。”
今日休沐,薑稚月的父親薑雨朝為夫子也是不用去鎮上的。
隻聽外麵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不一會這小屋子就站滿了人,甚至還有幾人因為屋內站不下在門外墊著腳往裡瞧。
薑稚月汗顏,這薑家…還真是人丁興旺!
薑家的大家長之一,薑老太太一進來就擠到了離薑稚月最近的位置,看到她在床上坐著,直接一掌就拍到了薑稚月的背上。
薑稚月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掌,要往前跌去時又被薑老太太眼疾手快的拉回去了。
“你說你這丫頭,咋就想不開往那河裡跳,就算那河降了水位也有你兩個高,長了膽竟然往裡跳。”薑老太太越說越氣,就想一巴掌再拍上去,不過看見薑稚月那張慘白的小臉,硬生生的止住了手。
薑老太太說的河就是大蟒山下的那條河了,不過因著那麼久沒下雨,已經沒那麼深了,隻不過原先的薑稚月不會水又忽然掉下去,才會嗆在水裡沒了命。
薑家的老二媳婦孫氏見婆母不說了,才問出了想說的話:“丫頭,你是因為那陳秀才跳河的?”
孫氏這話也是剛剛去河邊洗衣服聽見村裡嚼閒話的婦人說的,她這話一說一屋子人都驚住了,薑稚月也回憶了半天這陳秀才是誰。
好在終於讓薑稚月知道了這陳秀才是誰,又一想到今天她落水的緣故,眼下一冷打算解釋一下:“我沒……”
薑稚月話剛說出口,就聽見外麵又傳來聲響。
“咋都在這站著呢,可彆是你家那丫頭不好了吧。”傳來一個婦人陰陽怪氣的聲音。
隻聽她又接著道:“我家芷瀾放心不下那丫頭,說是想來看看,快讓開點。”
屋內的幾人聽著這話,當下就氣的沒了理智,站在薑老太太身邊的張氏順手抄起倚在牆上的掃把,朝著剛擠進來的婦人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
擠進來的微胖婦人被張氏打的哇哇大叫,滿屋子的逃竄,嘴裡還不斷的說出詛咒薑稚月的話。
張氏打的更狠了,薑家眾人也連忙避開好讓張氏多打幾下。
薑稚月看到和微胖婦人一塊進來的長相還算清秀的少女正是記憶力把她推下水的江芷瀾,那微胖婦人正是江芷瀾的娘周氏。
周氏在張氏的連續拍打下慌亂跑出了屋子,結果門欄一拌,胖乎乎的身軀就滾在了院子裡,剛好倒在了院子裡的一坨雞屎上。
江芷瀾正在屋子裡一臉不高興的說道:“月月妹妹,我和娘來看你,怎麼能剛來就讓你娘打人呢。”
薑稚月嗤笑一聲,回問道:“那意思是等會就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