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昏暗,他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那些人。
那個把孩子搶了回來的婦人心中慶幸不已,還好她感覺到身邊的動靜就醒了,孩子才沒有丟。
可是其他人顯然就沒那麼幸運了。
連連遭災的武老婆子家現在正亂作一團,他們嫌躺在裡麵太熱太悶,所以休息的地方在人群的最外麵,也成了那些來偷東西的人最先光顧的地方。
她家的小孫子才六歲半,就在剛剛她聽到喊聲的時候,就見一道黑影迅速的撈起了她身邊的小孫子跑了。
可是她剛剛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反應過來孫子都沒了。
除了武老婆子家,還有兩家丟了孩子的,其餘的就數被搶了糧食最多。
“天殺的呦,這下午都搶過一遭了竟然還來,一群黑心肝的玩意。”
寂靜的夜晚徹底的哄鬨開了。
武老婆子和另外兩家丟了孩子的人找不到孩子,又無處發泄悲傷的情緒。
忽然想起了他們是有人守夜的,那守夜的人呢?
剛剛有賊過來他們為什麼沒提前叫醒他們。
如果他們被喊醒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武老婆子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脫口就說道:“今晚上是誰守夜,你們賠我的孫子。”
其他丟了孩子和糧食的人家總算是找到了發泄的途徑,紛紛向守夜的那些人圍過去。
守夜的那五個人一看傻眼了,害怕他們把這事怪到他們身上,連忙推脫。
“不是我們,這已經到後半夜了,該是另外五個人守夜了,所以這事和我們沒關係。”
“也不怪我們,換我們守夜的時候上一輪的人就該叫我們了,他們都沒叫我們。”
雙方各執一詞,都不願意接這個鍋。
武老婆子看到今天守夜的那幾個人裡麵還有自己的兒子,上去‘啪啪’就給了他兩巴掌。
“你個混蛋,你兒子都被搶走了你還睡,我打死你個混貨!”
隨著她這兩巴掌下去,大家像是被打開了一個奇怪的按鈕。
也不管是誰的對誰的錯了。
大家一哄而上,對那本該今天守夜的十個人拳打腳踢。
到了天微亮時這場鬨劇才算慢慢的平靜下來。
眾人心裡的那股勁鬆了,木愣愣的呆坐在地上。
一個晚上,他們就鬨得不可開交,可是他們也沒有勇氣說出單獨走的話。
他們那麼多人在一起都擋不住一天遭了兩回搶劫的事,更何況分開以後拿著那麼多糧食呢。
此刻他們才意識到和薑秀才家一同上路是多麼的幸運。
他們以為快到州府了肯定不會再有劫匪,所以在薑秀才他們說去南邊的時候竟然也沒多挽留兩句。
一個丟了孩子的婦人嗚嗚咽咽的說道:“這災荒年的,把孩子搶走了有啥用,那不是多一個人的口糧嗎?”
一道聲音解釋道:“他們一點糧食都沒有了,啥事做不出來,你們忘了那劫匪窩的人那吃人肉呢。”
這話一說,那幾個丟了孩子的人就崩潰了,不住地哭嚎。
原本以為是哪家沒孩子要偷了孩子去養,那好歹還活著。
可是,可是這要是被人當了食物……
再說往南行的薑家這邊倒是一片平靜,可是出去一趟回來的薑稚月遭了事。
……
薑家這邊的一行人經過了一整天的‘長途跋涉’,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
所以在吃過飯安排好守夜的人以後,其他人就休息了。
剛躺下沒多久,薑稚月就坐了起來。
睡覺前喝水太多,實在是睡不著,她便打算找個地方解決一下再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薑稚月在路過一個小矮溝時停下了腳步。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薑稚月小心的挪過去,好像是一個乾涸的小河溝,下麵有枯草掩著,再加上天太黑了,她眼睛都快盯花了都沒看到下麵再傳出什麼聲響。
正當她打算轉身原路返回的時候,腳下的泥土忽然鬆落,她也因為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本能的反應讓她蜷縮起身體護住頭部,然後順著慣性滾了下去。
河溝不深,薑稚月滾了一小會就停了下來。
可是想象中砸落在地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她反而覺得身下的土地挺有彈性的。
彈性?
乾梆梆的河床怎麼可能會有彈性!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