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衝紀風翻了個白眼:“喲?是嗎?小拖油瓶你回家可得告訴你那瘸子哥哥,林傻子摘的野菜是毒芹,吃了明天可沒人去山洞裡給你們收屍。”
水井邊又是一陣哄笑。
周大娘看不下去了,望著沈氏旁邊那個小媳婦語重心長道:“我說沈文媳婦啊,你和沈予桉家還沒出五福呢,親裡親戚的,看到她摘毒芹菜也不吱一聲?”
“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彆人說?”沈文媳婦不滿地撅了一下嘴,“說不定她根本就認識,故意摘回去給紀尋吃的。”
聽了這話周大娘沉默了,沈予桉小時候多乖啊?這些年被她繼奶教壞了,說不定真的動了毒死她相公紀尋的念頭呢?
這樣一想周大娘忙把沈予桉叫過來,接過她的背簍朝裡瞅,若這傻丫頭真動了那樣的壞心思,可得勸著點,傷了人命不說自己也落不到好下場,都是可憐人啊!
不過這一看,見裡麵的確沒有毒芹,不過幾樣草藥和一些木耳,周大娘還是不放心,問道:“桉桉你可得說實話,到底有沒有摘毒芹菜回家?”
沈予桉對周大娘挺感激的,見她這麼擔心忙道:“摘了,不過我摘來玩兒的,知道吃不得全扔了。”
周大娘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以後見到那種菜可千萬彆摘,會吃死人的。”
“嗯,知道了。”沈予桉聽話地應著。
“那你慢慢洗,大娘先回了。”周大娘說著把菜籃子在水裡浸了浸,端著回家了。
周大娘走後,沈予桉便和紀風蹲下來,先把背簍裡的木耳拿出來放盆裡浸泡。
藥材滿是泥,沈予桉見洗衣井那邊沒人,便拿著背簍過去那邊洗。
二井這邊沈氏和沈文媳婦等人還在聊。
“聽說王秀才回村了,剛才我來井口時還碰到了。”
沈氏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邊說邊拿眼角餘光偷瞄沈予桉,若是往日沈予桉一聽說王秀才那肯定瘋了一樣去找他,然後整個村子的人就會上蘇家看把戲。
但今日……
沈予桉慢條斯理地清洗著藥材,仿佛沒聽見一般。
怪了,沈氏滿腦子疑問,這又傻又毒又花癡的沈予桉是耳朵聾了還是轉性子了?
另外幾個婦人也頗為奇怪,尤其沈文媳婦,對沈予桉的男人紀尋有點意思,巴不得看沈予桉和離或者出醜,這會兒接過沈氏的話頭故意道:“聽說王秀才要在咱們村子裡講門親事,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有這個榮幸。”
“當真?”沈氏眼底浮出一抹喜悅,她的女兒沈昔也喜歡王秀才,之前王秀才還教過沈昔識字,後來就因為沈予桉這個花癡死纏爛打,王秀才村裡都不敢回,漸漸地就跟沈昔疏遠了。
他如今既然指明了要在村裡說親,那自家寶貝女兒的機會可不就來了?
沈文媳婦肯定道:“當然是真的了,否則他今日回村做什麼?聽說也沒啥要求,和離的也行。”
這話故意說給沈予桉聽的,要是放在以前沈予桉聽了這話早把背簍扔了,回去找紀尋鬨和離或者糾纏王秀才去了。
可是此刻沈予桉好似聾了似的,毫無反應,倒是沈氏反應有些大,“那可是秀才啊,和離的女人他肯要?不可能吧。”
沈文媳婦忙衝沈氏擠眉弄眼,意思是糊弄沈傻子呢,你還當真了?
沈氏領會過來,忙打著哈哈把話圓回來:“害~~這個世上哪有什麼不可能啊,和離帶娃的嫁給黃花大閨男的都大把,隻要喜歡就好。”
“可不是?我娘家一個表兄就是這樣,我那個表嫂還沒和離的時候就瞧上我表哥了,後來一和離、就湊成美滿的一對了……”沈文媳婦話音未落沈予桉便站了起來,沈氏見狀心下一喜,哈~~有把戲看了!
紀風也噌地站起來,著急地呼了一聲“嫂子。”生怕沈予桉丟下他,去找王秀才纏著人家討她。
令大家沒想到的是沈予桉走到紀風身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子,語氣平緩道:“洗好了嗎?咱回家吧。”
“洗好了,回家。”紀風大聲回答,剛才眼淚差點急出來。
這可是哥哥花光所有銀子討回來的媳婦,他一定要幫哥哥看牢嫂子,不讓彆人把她搶走。
一路上,紀風緊緊抓住沈予桉的手,差點把她給逗笑,這小家夥,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水井那邊幾個婦人麵麵相覷,不認識沈予桉似的,這……還是那個花癡沈傻子麼?”
回到山洞紀尋已經把粥煮好了,端上桌冷著了。
冷著臉不拿正眼瞧沈予桉,也不跟她說話,予桉進來時他正笨拙地拿著針,給紀風縫補破了洞的褲子。
沈予桉不由一樂,難怪衣裳被褥上那些補丁的針角歪歪扭扭,原來是這個一米九的大男人補的,不過他那雙手真的是好看,骨節修長勻稱,毛孔細膩,哪像種田人的手?
沈予桉掃了紀尋一眼便走進山洞,把那顆洗得乾乾淨淨的百年山參妥善收好,又在角落找出一個舊簸箕,出了山洞。
把洗乾淨的藥材分文彆類放在簸箕上,隨後把簸箕搭在涼衣架上,沈予桉拎起空背簍進了山洞。
“阿風,去拿隻大碗來。”沈予桉把背簍放到角落,扭頭吩咐紀風。
“嗯。”紀風麻利的把碗端來放到桌上。
桌上除了碗,還擺著一隻木盆,盆裡是泡發了的木耳,看著就很脆的樣子。
紀風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些木耳,“嫂子,這木耳要怎麼吃?”這段日子頓頓稀粥,家裡好難得看到不一樣的食物,小家夥眼中充滿了期待。
“涼拌。”沈予桉回答著。
先把木耳焯水,再浸一遍涼水,洗乾淨手把木耳撕開放進碗裡。
“有辣椒嗎?”她也是隨口一問,現代好多東西都是從國外傳來的,譬如西紅柿,土豆這種,不知辣椒這兒有沒有。
“有辣椒粉。”紀風回答。
果然是架空的王朝,辣椒竟然也有,驚喜啊!忙吩咐紀風把辣椒粉拿來。
又四處找了找,在角落裡找到一隻醃酸的壇子,裡麵有半壇子酸豆角,記得是王老太送過來的。沾了點酸水嘗了嘗,嘿,還挺香,正宗的老壇酸水,忙舀了一點出來備用。
木耳撕好之後,往碗裡加入適量的鹽,倒了一勺辣椒粉,再淋上一點酸水,撒上之前紀風扯回來的野蔥、拌好之後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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