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災的事,如今是個什麼情況?”紀尋問孫縣令。
孫縣令尚未開口,丁刺史把劉護衛修理了一通之後急急跟了進來,聽到紀尋問話忙在後麵接話。
“情況大為不妙,靈州六縣三十個鎮,已經有二十五個鎮全部遭災。“
丁刺史說著話,目光卻盯著紀尋的背影暗暗猜測著他的身份,手裡能有樂陽公主的公主佩身份一定不簡單,方才又聽孫縣令說煊王身邊的張能對他也無比恭敬,那一定是宮裡某位皇子,由不得他不恭敬。
孫具令也接話:“這批蝗蟲比齊恒八年那次數量還要龐大,三日不到便可席卷一個村莊,並且繁殖迅速正以擴大的趨勢往北方行進。”
沈予桉奇怪道:“那這批蝗蟲是從大齊過來的麼?這麼說大齊也遭了災?”她既然是大齊公主,心中對大齊自然也有著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大齊沒有。“丁刺史接話,“蝗蟲喜乾燥,大周北方乾旱故而蝗蟲一路北上。
沈予桉默默點頭,大齊地處南方,南方雨水多,難怪蝗蟲往大周這邊來了。
紀尋目露憂心:“三日席卷一村莊,按此速度不用多久便會席卷整個大周國。“
“是啊。”孫縣令也是愁容滿麵,“這麼龐大的蝗蟲隊伍是阻擋不了的,眼下能做的隻能是各州縣維持秩序不亂,號召有餘糧的農莊商戶把餘糧出售或者捐獻出來,儘量讓糧食維持得久一些,安然度過這一年。’
丁刺史聽了這話忙道:“宛田縣去年風調雨順大豐收,農戶家中一定有不少餘糧,所以孫縣令,你先征集一千石糧食送往靈州,以備不時之需。“
他原本就是來要糧的,在這樣的災年,糧食比銀子都好使。
孫縣令一聽這話愣了一下,解釋道:“農戶家裡即使有餘糧那也隻能維持他們自己一年的口糧呀,怎麼可能征集得到?至於農莊商戶等先統計,看有人肯出售或者捐獻沒有。“
因著紀尋在這,丁刺史有些話也不敢說,隻能點了點頭,他原本可是打算來拉一千石糧食回靈州城的,看來這個計劃要落空了。
在具令府談了一番之後,丁刺史便以視察災情為由告辭了,上彆的具裡要糧食去了。
孫具令也挺無語的,丁刺史走後對紀尋和沈予桉道:“紀公子沈姑娘,蝗災無情,我今天便會下令讓縣裡禁止一切吃喝浪費,你們的酒樓恐怕~~“
紀尋道:“孫縣令不必說,自然是得歇業了。“大災當前,哪個還有那個心思去酒樓消費?不用說是肯定得歇業。
默了默,紀尋又道:“先管好自己縣裡的百姓,若有剩餘再考慮州裡的糧食問題,如此才能不亂。”
“是。”孫縣令一早就猜到紀尋身份不簡單,並且對他的話也十分認同,恭敬地應了。
打縣衙裡出來,沈予桉和紀尋趕著馬車回鳳鳴酒樓。
一路上隻看到蝗蟲到處飛,天上也是烏蒙蒙的,街上亂成了一團,大家四處搶購米糧。
“齊恒八年那場蝗災,縱使掏空了國庫,依舊餓死了幾十萬人。”紀尋聲音裡滿是擔憂,“這次看來比那次還要嚴重,最主要的是前些年年年戰亂,國庫空虛,這場災難究竟會如何慘烈已經可以預見。”
沈予桉也不知如何說,兩人心情沉重地回了鳳鳴酒樓。
剛來到泰安街,就碰到沈采萱等三位嫂子關好鋪麵走出來。
“予桉阿尋。”三人向他們跑過來,“鬨蝗災了,還好家裡有存糧,否則就麻煩了。”做酒樓的,自然買了許多存糧,再加上鄉下去年豐收,餘糧也是足夠的。
“有餘糧就好,否則這個時候去哪買糧食去?”沈予桉回答,街上人們匆匆忙忙,亂成了一鍋粥。
剛說了兩句話,白憶雪領著紀風回來了。
“公子,予桉姐。”白憶雪臉上蒙著麵巾,牽著紀風的手,“學院暫時修沐,孩子們都放學回家了。”
見到白憶雪回來沈予桉挺高興的,見蝗蟲四處亂飛亂跳,便道:“先回酒樓再說吧。
一行人回了酒樓。
把門窗都關上,不讓蝗蟲進來。
酒樓裡也是一個人都沒有,大家都在大堂裡神情凝重地坐著,懷著七上八下的心情討論一番災情後,便到正午了,幾位哥哥和嫂子便進灶房做飯去。
沈予桉問了問白憶雪的近況,原來白憶雪把兩位妹妹安置妥當之後又去了一趟大齊,所以才回來晚了。
說了會兒白憶雪帶紀風玩去了,沈予桉和紀尋來到了二樓會客室。
“予桉,我得回京城一趟。”紀尋道。
“阿尋回京城,可是有解決蝗災的好方法?“沈予桉追問。
“沒有。”紀尋搖頭,把沈予桉攬進懷裡,“但我必須回去,大周國災難暴發,其它國家勢必虎視耽眈,我必須回京助父皇一臂之力。”他到底曾經是大周國戰神,有他在,至少其它國家在輕舉妄動前也要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