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芝酒笑著點點頭:“想呀,聽起來是有什麼故事?”
白釉用力地點點頭。
他開始講述自己上高中時候發生的事情。
他們家和秦羿的家一樣,是古老而地位崇高的家族。不過仙鹿一族自古以來都是身份尊貴的象征,而他們家族則是自古以來崇尚武道的古武世家。
在星級社會,古武術的地位早就一落千丈,他們家也空有一身古老名門的傲氣,其實早就失去了相應的地位和權利。
白釉對這些不大理解,他和秦羿一樣,從小被家裡奉為天才,在古武方麵的天賦遠超過去數百年來的所有前輩。
作為一名在軍校讀數的Alpha,作戰能力的強大幾乎就代表了一切。
偏偏他的性格跟能力完全相反。
不會說話,不懂交友。
也不像是秦羿,擁有強大的家族背景。
秦羿被眾人羨慕,眾星捧月般簇擁著環繞。
而他隻會被彆人嫉妒,因為在不起眼的角落,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陰暗情緒滋生的溫床——他遭受了一場在軍校環境內極為罕見的校園暴力。
最開始是故意的冷落和排擠。
他走到哪裡,哪裡的人群就全部散開,仿佛在避讓什麼瘟疫的傳染源。
可惜白釉對這些排擠毫無察覺。
他天生對他人的情緒不敏感,甚至連自己的情緒都很難察覺。
白釉仍然按部就班地上課、訓練,直到那些像是玩笑一樣的小動作開始變本加厲。
做好的作業不翼而飛,光腦裡收到一封封匿名的恐嚇信,連收發作業的課代表都開始遺漏他的那一份,導致他常常少交作業,原本全A的成績單也開始出現了B和B-。
即便如此,白釉還是沒發現什麼不對。
沒有人敢當麵欺負他。
畢竟白釉的古武術不是白學的,真的麵對麵遇上,可能十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這學期結束,白釉還是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打。
他的成績單太不漂亮了,作為千年一遇的天才,家族振興的希望,怎麼可以成績下降得那麼厲害。
沒有人問過他為什麼,白釉也不知道要解釋。
他張了張嘴,感覺沒有人想聽他說話。
於是他閉上嘴巴,任由家族長老的戒尺抽打在自己身上,一遍又一遍。
那時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冰天雪地,白釉一個人□□著上身,在家附近的公園裡加練。
秦羿路過時看了他一眼,喊了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認識我。”白釉眼睛裡帶著點笑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過秦羿一直很聰明,過目不忘,認識所有人也不奇怪。”
葉芝酒好奇道:“你很喜歡他嗎?”
白釉愣住,微微張大嘴巴看著葉芝酒,很驚訝的樣子。
——也是一個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表情。
誰知道他在驚訝些什麼?
難不成是被人說中了心思?
葉芝酒倒是沒亂猜,安靜地等待著白釉的解釋。
果然,白釉看她在等著他回答的樣子,才遲疑著開口:“喜歡……這麼說似乎有些奇怪。我和南門,對他是很尊重。”
“他接納我們,也幫了我們。”
葉芝酒這時候才知道,南門舜那種大大咧咧人,竟然曾是和白釉一樣的校園暴力受害者。
他們兩一個過於安靜,一個過於鬨騰。
一個不愛說話,一個話說太多。
他們都因為“不夠合群”而被排擠,最後遇到秦羿,聽見他問:“下次分組我們一起?”
秦羿似乎願意成為他們的朋友。
而他們在成為秦羿的“朋友”之後,就不再受到任何故意的排擠和冷落。
很多人對他們的態度甚至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從排擠變成討好,就像那些人對秦羿做的那樣。
“那時起,我們就一直跟著他。”白釉輕聲細語地說完,“後來也習慣了,就這麼一直從高中跟到了大學。”
葉芝酒:“哇……”
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麼一段呢。
她對秦羿的印象又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白釉長出一口氣,拍拍自己的心口,像是有些後怕似的:“我還是第一次跟彆人說這麼多話。”
他總覺得其他人對他的事情都不關心,所以沒必要說,說了也沒有人在乎。
隻有葉芝酒,幾乎和他一樣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傾聽、鼓勵他訴說。
“那現在還會有人欺負你嗎?”葉芝酒問道,“我們小隊好像經常開會,你們都沒時間跟秦隊待在一起了。”
白釉搖搖頭:“沒有。單兵係的同學都很好。以前那些人,都沒考上首都軍校。”
葉芝酒拍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雖然聽起來很解氣,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算是報仇雪恨了。
但白釉曾經受到的傷害是實打實存在過的,不會因為對方以後的生活比他慘就消散。
白釉也從葉芝酒的動作裡,體會到了一點安慰。
很神奇,他對情緒鈍感力很強,卻因為她的一個動作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謝謝你,隊長。”白釉認真道,“你跟老大都是很好的人。”
葉芝酒正要微笑,就聽白釉繼續道:“對了,聽說老大在靜養?他那麼強,怎麼會受傷?嚴重嗎?”
葉芝酒:“…………不嚴重。”
手臂骨折了而已。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就是你覺得“很好的人”的隊長我,親自折斷的。:,,.